他实在是太瘦了，紫色的袍套在上还会打晃，外袍的下摆还被烧毁了一截，也不知是不是炸炉的杰作。

炉火把房间里的温度提的太高了，张泽衍用袖子了额上冒出的汗，心里嘟囔着“师父的法子也不用”，可就在他打算扭就走的时候，就见戚涵竟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漫无边际的想到这里，他在一间冒着烟的院舍前停下了脚步，嘴角抽了抽，还是着鼻子走了进去。

戚涵的声音沙哑，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话了，他看上去比上次见面时更加消瘦，深深的青黛色盘踞在凹陷的眼窝，颧骨高高突起，薄薄的嘴毫无血色，上面甚至还有翘起的死。

“咳咳咳……师兄？”

“清谈会跟我有什么关系，不去。”戚涵慢吞吞的说。

屋里的味比外面的更呛人，他用袖子掩住口鼻，大步星的走到了正在炼丹炉前打坐的男人旁。

“师兄！戚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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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因此，方仙的分支弟子大多是被丹药堆叠起来的修为，或者学了一两手漂亮的花架子，反正嫡支的弟子们每月能都炼出好几炉稀奇古怪的东西，全扔掉也太可惜。

北海剑宗原本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倘若阿恬没有修炼天赋，就从方仙买点丹药回来灌，只不过这种方法也就在初期好用，灌到筑基基本就是了。

张泽衍顿时傻眼了，感觉自家的师父在此刻莫名的形象高大起来，竟也有了几分深不可测的感觉。

世人皆说方仙分支猖狂，嫡支懦弱，却不知他们这是一拍即合，乐得轻松。

抬手挥开了涌来的黑烟，张泽衍熟门熟路的绕过了摆在正厅的各类杂物，七拐八拐就走到了隐藏的炼丹室，然后毫不客气的踹开了紧闭的大门。

修士都讲究“命双修”，修为练不起来的最大原因就是心跟不上，这些人被强行堆砌后也不会突然就开窍，突然大权在握当然会得意忘形，出一两件出格的事也不足为奇。

似乎被他搞出的动静惊醒的男人缓缓睁开了双眼，瞥了他一眼后又有了要闭合的意思，“……是你啊。”

“愣着干什么？早去早回啊。”戚涵向外走

“北海剑宗啊……”戚涵嘴里嘟嘟囔囔，“这个要去，要去的……”

还真有用啊？

张泽衍没工夫陪他绕圈子，一上来就直奔主题，“清谈会上出事了，师父让你去坐镇。”

“来找茬的是北海剑宗，他们说要把清谈会上的人都揍一遍，师父让我来叫你。”

早就料到了他的回答，张泽衍也没有多费的意思。他早就明白了，任何劝戚涵离开他这座宝贝炉子的努力都不过是白费，可鬼使神差的，他想到了魏舍人的嘱咐，决定最后挣扎一把。

果不其然，戚涵依然面对着炉子，没有任何反应。

起码，张泽衍就这么想的，他虽然觉得那群总是惹是生非的家伙烦人，但也不得不承认，有了他们之后确实就很方便，起码他这个掌教弟子就顺利从一大堆杂物里脱了，否则戚涵师兄哪里能在炼丹房里一躲就是十五年？

一进入烟雾缭绕的屋内，他就被呛的咳嗽个不停，戚涵很明显刚炸了一次炉，不然以他的本事，应该满室馨香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