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望之哂笑，“白慕公子一早就识破了我的份，不是么？从我以三苗人的份现周饶以来，你就派人暗中注意我的动向，在争门殿外的黑影，不是里的眼线而是你派去的探子吧！”

两人的言语交汇，语调疏淡参半――被窥探的，没有任何怨愤；被揭穿的，也无一丝尴尬和愧疚。你来我往，高深莫测，仿佛在谈论于己无关的事情。

“既然你在人前承认了三苗人的份，想要脱，就由不得你了。”白慕接着来，“你还是乖乖当好‘白迟’吧！只要你不再反抗，我可以考虑放了你的朋友，还可以帮你杀了令你憎恶的周慧王。”

片刻，又听他说，“你胆敢拒

良久，白慕像是听见了最好笑的事情，低笑了一下，而后再笑：“若我没猜错，你就是纪国丞相扶叔夜之子吧。一个纪国贵胄，隐姓埋名，剑戟深深，冒用份混入周饶，成了周慧王的近言官，安的又是什么心？”

下的男子，“你，就是白慕？”不难猜出，能够在水牢中自由出入的人，除了白芝，够格的，也只有白芝口中的“白慕大人”。

“要是我不答应呢？”傅望之从一片阴霾中抬起来。

男子面色凄惶，苍白的薄略微向上扬起，就这般直直地看着他，笑：“不过，你回来就好了，只要你肯回来，一切未成定数，皆可重来过。”

半晌，才将手摊开，衣袖一晃，印花香盒中的三支线香飘至佛龛前，点燃，斜斜地插到铜炉里。

“不是么？”白慕将目光落在他的脸上，略微屈指，但见束缚他的锁链全数向下，只一瞬间，傅望之便双脚落地，踩踏在水牢中的唯一一圆台上。

“你进入周饶，是为了杀人。而我囚了你，可是为了救人呐。”白慕一字一句，出的端倪搁置在他的心，有轻刀刮竹的痛楚。

话音一落，傅望之就怔住了。

白芝骗了他们，将他们囚在了如此隐秘之地，其心必殊。而眼前的这个人，必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也就是说，他不屑与他为伍……

傅望之倏尔抬眸，“何出此言？我并不认为我与白慕公子是一路人。”

“白慕公子弄错了，在下傅姓，名望之。你口中的白迟，不是我。”傅望之抿，悬空的无力感不及解释不通的局面来得窘迫。

白慕笑了，一双眼沉寂幽邃，黑森森的，像是要将人吞噬进去。

男子将铜炉边上的香灰拾掇完，从袖中取出一块罗帕，扫掉上的香灰。

“的确，你我二人都各自不怀好意。”白慕松开手。

傅望之面上警惕。

“你曾经不是口口声声说你是三苗人么？我华隐一族，岂是外族人可随意攀附的？”移步换影之际，白慕来到他的前，欺俯瞰，伸手扼住了他的下颌。

“原来，迟儿还记得我。”男子从莲花团垫上站起来，眼欢愉，丝毫没有看待异族人的威严，“迟儿，你回了三苗，是否还一如既往的埋怨我？我……其实也是不得已啊。”

是啊，他不就是冒用三苗人份的外族人么？

男子齿微启，像是在默念着什么，保持着闭目敛的姿势没有回应。

半晌，白慕突然轻缓一笑，雪玉般的脸庞棱角分明，竟无半分阴柔的女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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