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奇冷冷地把目光移去了凯德上，开始了一轮全新的对峙。

亚奇一闭眼放佛就能回到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他抱着比在家人墓碑前哭到大脑缺氧，最后浑透的他就地躺在了父母墓碑之间的泥浆里，止不住地打嗝。也正是在那个晚上，有一个撑着伞的男人从远走来，白花花的手电光打在了他的脸上。半晌，那个人向他伸出了手，温柔地问：“孩子，想进屋喝一杯热巧克力吗？”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比友好地汪呜一声帮他答应了。

可再回到此时此刻，亚奇觉得自己和这个男人之间可能从最开始就是一个笑话。他抹了一把脸，从地上捡起方才缴下的手|枪，抵住了米德曼的后脑，出了一个似悲似笑的表情：“那我在这里谢谢你了，神父。”

亚奇的声音忽然变得干涩：“你到底是怎么知的？”

沉默了半晌，米德曼忽然温柔地反问：“你说呢？”

凯德忽然想起了那些信里亚奇经常提到的男孩。

明显感到了后的人一颤，米德曼无法控制地大笑了起来。

“当时事后你一直被警察前簇后拥，让人很难再找机会下手。”米德曼摇了摇，“可谁知你竟然一个人半夜溜出去了。至于这么晚你抱着物狗要去哪里，实在是太好猜不过了。原本我想，让你和家人死在一起或许也是某种意义上的圆满……”

――威尔？

“这一下是为了鲍。”亚奇完全无视了凯德，第二刀又插|进了米德曼的右手掌心。他面无表情地左右搅了搅军刀，低着刘海在他额前打出了一阴影。

亚奇静静地看了凯德一眼，忽然松了手，把军刀留在了凯德手里，又转向了米德曼：“但在那之前，我还有一个问题。”

米德曼疼地全都蜷了起来。他从牙里挤出了一句话：“那威尔呢？为了威尔你下一刀要插在哪里？”

凯德一把拉住了亚奇还拿着军刀的手，却把刚涌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因为他知，亚奇可能真的有一万个理由要这么。

“住手。”凯德及时卡住了扳机，在亚奇旁蹲了下来，“我知你很想这么，但是你不能就这样把他杀了！”

“如果这个人不上法庭，‘匿名者’就坐实了是你，那

米德曼又笑了起来。

明的微笑。

他顿了顿，又接着问：“以及那天在公墓里遇见我，真的只是一场巧合吗？”

“你明明知答案的。”

子弹上膛。

“当时去的人是我自己。我也只是一时好奇，想亲眼见见那个让我手下废物翻车的十岁小孩。谁知一见到你就再也没舍得下手。”

“住手！”凯德顿时睁大眼睛，连忙一路小跑了过来，骂，“你这是要干什么？”

“大家都只知我妹妹死于一场枪杀。关于死亡的细节，媒从未对外公开，我也从来没有以任何一种方式向你提及。”亚奇慢慢地说，“时至今日，除了我以外应该不会还有人记得她是穿着公主裙死在一架钢琴上的。所以那场蜡像展……”

“我最早接到的任务是让你们一家全消失，显然你是一条漏网之鱼。但我忽如其来一时兴起，却让你多活了十五个春秋。而你似乎，一点都不感激我。”

亚奇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眼前的世界变得一片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