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有力地按住他的肩膀，“不喜欢叫母亲的话，那你叫我娘亲可好？”

贤妃挨着荀裕坐下，抬起那只残脚放自己上，“让母亲看看你的脚。”

当年昭华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传言都说容妃娘娘生了个没有骨的怪物，后来到底怎么样她也略有耳闻。不得不承认，容妃确实聪明，如果不同她的那一刀，她们母子七年前便沦为刀下亡魂了，又怎么可能还有今天？她很心疼这个孩子，孩子何其无辜，可是她也清楚地知，孩子的生父和生母决不会这样想。容妃到底是个可怜人，诶，这高墙大院之中，又有几个不是可怜人？

贤妃笑了笑同意，突然又正色：“裕儿，你答应娘一件事好吗？”

“为什么呢？裕儿是不喜欢我吗？”贤妃有些吃惊。

“别问为什么，

贤妃撩起那只空了小截的，一只圆的断脚跃然显现。伤口出乎意料的平整，只剩下一大块颜色略深的疤痕。看得出来当初砍它的那把刀一定锋利无比。

荀裕抬，清亮的眼眸出几许迷惘，愣愣点，随即又低掰弄手指，须臾，语里带着恳求的意味：“我可不可以不叫你母亲？”

都懵了，最后还是年纪最长的女桂香上前一步：“娘娘，二皇子今晚住哪间房呢？”

荀裕郑重地点，“那我以后就叫你娘了。”

荀治略一思索，仍苦恼地摇，“还是有一个字相同。”

“为什么？”荀裕眼神闪了闪。

“这样可以吗？”荀裕在心里叫了叫，眨了眨眼。

女们都征征出神，谁也没有想到自家主子会把一间最好的房给这么个不受的小孩。

“那就去掉那个相同的字，直接叫娘好吗？”贤妃暗暗觉得好笑。

“那就把左边那间朝南的卧房给他。”贤妃利落地夹起一蔬菜吃下，她吃得很快，却一点也没有鲁的感觉，反而举手投足间都是十足的潇洒。

“这……”桂香面难色，“这怕是不合规矩。”

贤妃轻轻摩挲着结疤的刀口，装作没看到小孩的躲闪与不安。就是这么一只脚，不知毁了多少人，而受其害最深的莫过于眼前这个只有七岁的孩子。从见他的第一眼起，她就发现他总是有意无意地把断脚藏在后。

“跟本同住一间便好。”贤妃若无其事。

荀裕乖乖地任她摆弄，既不挣扎，也不言语，只是微微蹙起了眉。

“我可以叫你裕儿吗？”贤妃摸了摸他的。

“当然，我就是这样叫我母亲的。”贤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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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为什么不想叫我母亲呢？”贤妃。

荀裕又是点又是摇又是摆手的，样子看起来有些稽，想了半天才：“我不喜欢母亲，我喜欢你，我不要叫你那两个字。”他似乎很怕他的母亲，每当他口里说出母亲那两个字时，他的子就会不由自主地发抖，眼神也会变得躲躲闪闪。

“什么事？”荀裕歪着。

“以后再也不可以当着别人的面说你讨厌母亲这样的话了，即使心里讨厌，嘴上也不能说出来，你答应娘吗？”

贤妃放下筷子，快速干净嘴和手：“你们都下去吧，本跟二皇子说说已。”

女鱼贯而出。

荀裕急忙摇，“不，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