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白栖

辰夜站在那里愣了愣：居然……不在吗？难闭关只是幌子？那么这么多年，暮柏上君又去了哪里？

想到这里辰夜心里莫名一纠，若是纯粹干净的他知晓了，还会像以前一样同他喝酒品茶交心吗？

小宝闻声转回了偷偷瞧着乐染的眼神，看向走进门的辰夜，叫了一声：“师傅。”

信笺上题着“来人亲启”四个字，这四个字辰夜认得出是暮柏的字迹，因为起初辰夜刚上天界，对于法仙术一窍不通，又看不懂那些晦涩的典籍，学什么都慢，后来许是看不下去了，暮柏上君便亲自上手教导，还会为那些典籍一些注解，才使得辰夜渐渐上了，通透了些。可惜或许辰夜本就没有慧，即使有暮柏这么个名师，却还是平平淡淡，烂泥扶不上墙。不过暮柏留下的那些典籍批注，辰夜一直留着，偶尔还会翻上一翻，所以暮柏的字迹，他认得。

原来什么救命之恩，什么教导之情，都是只是幌子……原来在这天上的千年，都不过南柯一梦而已……

锺南半晌没有言语，怔怔站在那里不发一言。

来到那座幽暗的破庙，辰夜闷声不语的进了去。

辰夜低着，找了一直接坐下：“他已经死了。”

信笺内的纸张悠悠飘落在地，上面是暮柏用他那一手工整的自己写着的：“吾不知你是谁，但却知晓你为何事而来。千年前，吾亲手将祸患带回之时，便已考虑到今日。吾答应了一位挚友的遗愿，无法反悔，但吾也明白自己留下的是足以让天下苍生湮灭的浩劫。吾知自己万死难辞其咎，却应人所托，无法选择，便只能以死谢罪。吾所能的，便是以九成仙力为印，将其魔力、记忆封印，让其如常般生活。人死，封破，玉石俱焚。”

坐在门边的翘着二郎的乐染见了，咧嘴一笑：“呦，回来了？”

像是多年未有人住过的感觉，一眼便能将室内一切扫净，却丝毫未有那个人的影。

辰夜拿起那只信笺，缓缓拆开，皱着眉略紧张的看了看。蓦地，神色一冷，整个人像是没了生气，失魂落魄的后退了几步，正撞上后坚寒冷的墙，却似没感觉到疼，只讷讷顺着墙跌坐在地上，整个人像是被什么东西走了魂魄，颓坐在那里……末了，他抱紧了，低低念叨：“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锺南背着手站在那里：“见过那位暮柏上君了？”

辰夜将室内又扫了一眼，留意到墙的案台上亮着一盏幽若的琉璃灯，琉璃灯下压着一纸信笺，静静躺在那里，却格外醒目。

心那抹不祥的预感此刻更是重了几分，辰夜抿了抿发白的嘴，颤抖着走到室内的案台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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锺南皱了眉：“什么？”

脑中一片昏沉，但又十分清明，只是如翻书般自发的上演着一些乱七八糟的情节，从暮柏带他上天，到天帝乐呵呵灌酒套路他寻访覆恶一族的消息，再到东饮那左一卦右一卦的消息，再到沐青与他说起覆恶的各种恶行……

辰夜倒显得极其平和：“讲讲罢……”他双眼无神，细细看去却透着一片森寒：“讲讲暮柏和他那挚友，讲讲这一切，我想我有必要知了。”

辰夜也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出天界，回到荒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