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惜年微微笑：“你的好得很快，坐下吃饭吧，这几日大雪封山，只有萝卜和窖藏的白菜，招呼不周了。”

他闭着眼睛咳嗽，背后伸出一双有力的手，将他往后带了一步。

陶惜年用巾帕了被熏出来的眼泪，尴尬地笑了几声，说：“修缘，你真能干。”

“闭嘴，赶紧去！”

“嘘，给我小声点！大雪封山他又受了伤，至少得住个三五日。”

陶惜年也不会洗碗，这么冷的天，他是不可能去洗碗的。既然修缘要洗，就让他去吧。

他将饭菜端进房中，又将一碗黑乎乎的汤药递给修缘，：“先喝药。”

“陶长，多谢。”

修缘解决了炭火，将二人的碗筷收了。陶惜年跟着过去看，他果然又开始洗碗了，那娴熟的动作，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他放下碗，笨手笨脚地刨了几下火，生地往里面扔了几截碳，一看就是个四不勤的模样。

他想大约是阿柏刚刚的，怕他饿着了。

陶惜年把了一阵不仅啧啧称奇。这人的也太好了些，昨夜受了重伤，今日竟好像并无大碍了，只是失血过多，有些虚弱之相。

“无妨。”

修缘喝完了药，陶惜年伸手搭在他手腕上，修缘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却停住，任陶惜年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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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感受到了陶惜年的嫌弃，炉子旁的坛子微微动了动。陶惜年一激灵，：“对了，得给炉子添火了。”

陶惜年用鸡汤泡饭，吃了两口，见修缘只吃素，问：“修缘，北僧也不食肉吗？梁帝几年前颁了，南僧是不能食肉了。我还以为北僧并无此忌。”

阿柏的绿豆眼向窗外望去，一边哼哼一边说：“我看啊……他好的差不多了，还能洗衣服扫地饭呢，今天就能下山了吧。”

“你还想让他长住啊？”

炉子上热着鸡汤和修缘的汤药，锅里热着米饭，旁边摆着两个清炒小菜，正冒着热气。

尽修缘不怎么说话，陶惜年的心情依旧相当愉悦。自从年前半月下山采买后，他就再也没下过山，平日里也是一两个月才下山一次。如今大雪封山，又该有好几日无法下山，修缘是这段时日他唯一能接到的正常人类了。他话虽少，但长得好看人又勤快，还是很不错的，比阿柏赏心悦目多了。

兴许是阿柏的叶子和灵芝仙草起了作用吧。

修缘抬看了一眼锅里的鸡肉，似乎想说什么，又憋了回去。陶惜年懂了，他只是不想跟自己抢食罢了。于是乎笑嘻嘻地往他碗里扔了一只鸡。修缘也不说话，继续沉默地吃饭。

“修缘，碗放着我来洗吧，你是客人。”

他回到屋内，踢了一脚炉边的坛子，说：“快点起来，跟我去师父房中打扫打扫。”

阿柏瞬间从坛子里了出来，抖了抖叶子，是个神抖擞的模样。

刚巧扔下去的几截碳里，有一个烟子，呛人的烟味立冒了出来。陶惜年咳嗽几声，学着阿柏平日里的样子俯去，力太大了些，没把火起来，反而弄了一脸的灰。真是太久没干活了，火都不起来。

朝厨房走去。

“我来吧。”修缘沉稳的声音传了过来，说罢俯摆弄几下，轻轻了几口气，火腾的一下便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