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他随意回。

陶惜年笑：“那还真是巧了。”

这楼里装潢风雅不假，但他一路上楼，越发觉得这茶楼并非茶楼，而像是……南馆一类。

“这位郎君，坐下喝杯茶。”那公子客气。

“陶郎君的琴可弹得比云笙好，歌也唱得极妙。”云笙拨动琴弦，琴声空灵，如烟飘散于空中。

时辰不早，富商模样的男子同梁诸了别，去了楼下。也不知是走了，还是在同那群小少年嬉戏。

陶惜年：“不知云笙的凤求凰琴曲能否借在下一阅？在下本有此曲，但奈何毁了一半，书肆中又常年缺货，如今听了云笙弹琴，便想起此事，因此以琴会友，想借琴谱抄阅。”

“在下姓陶名岁。”

云笙掩嘴轻笑，：“陶郎君原是为此事而来。”说罢站起来，从帘后走出，将一卷琴谱和一张宣纸放在陶惜年面前，又转拿了笔墨，在灯下磨起了墨。

唱个曲儿便能换杯茶喝，倒也不错。陶惜年欣然抱了琴，将背着竹箱的花花交给那小仆，便上了楼。

“原来是陶郎君，将要去往何？”

“在下姓梁，名诸，你便唤我梁郎吧。这位郎君怎么称呼？”

陶惜年将琴放了，坐在他一侧，倒也不拘谨。端起茶杯，便轻轻抿了一口。茶是好茶，蜀中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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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茶桌前坐着那位方才请他上楼的公子，他对面坐着一人，四十来岁，看上去像个富商。

竹帘后坐着琴师，应当就是先前弹琴之人。竹帘很薄，可以看见那琴师素衣纤尘不染，面容俊秀，比那帮小男孩大了几岁，约莫弱冠年纪，或许还未到弱冠。如此年轻便有这般高超琴技，陶惜年不得不佩服。

“这位郎君，我家主人请您去雅间一叙。”一位青衣小仆开了门，恭敬。

“哦，洛阳，在下也正要回洛阳去。”梁诸欣然。

陶惜年无心其他，对着竹帘后的琴师发问：“这位琴师如何称呼？年纪轻轻便有如此琴技，令人叹服。”

音相当清亮，只唱了前两句便有人开了窗，只是未脸。过了一阵，一楼的几个窗开了几条，有几个男孩正悄悄偷看。

他从纸上抬起来，油灯照亮了他年轻俊秀的脸，他：“对

这楼里只有男人，只有男人也就罢了，还大多数是十几岁面容姣好的少年，长得都白白净净的，有几分女气。他不禁记起从前庾远拉他去南馆时的情景，无数涂脂抹粉的小男孩全都往他上扑，吓得他慌不择路拖着庾远一路狂奔。

陶惜年看向竹帘后的琴师，他以琴会友的目的，其实是为了这首凤求凰琴曲。凤求凰琴曲他早年便收藏了，但有一回晒书遇上大雨，来不及收好，教雨淋了一半，看不清了。他三番两次下山去书肆求购，却始终缺货。这缺的后半曲教他一直心，如今听见这琴师弹了这曲子，便想着以琴会友讨要琴曲。

他一曲唱罢，掌声传来，陶惜年抬望去，是一个衣着华贵的年轻人，长相周正，约莫比他大上几岁。陶惜年隐隐觉得他并非那弹琴之人，不禁有些失落。

陶惜年旁若无人抄曲谱，梁诸在一旁被晾着倒也不恼，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他：“陶郎君当真是个风雅人，此番去洛阳是拜访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