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打大，白十一一直都被摆布着。舞台上，镜下，狱室里，别人要他怎么，他就得怎么。哭笑不自得，生死他人手。

杜岩向他冲过来的时候被林不换拦住，眼见着又是一场肉搏，白十一尖叫一声大笑起来，老人暴喝一声：“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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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查过那种病，治起来好贵啊。不过你的话，不用担心钱的问题。但找不到能换的骨髓，也没几天活了吧？”

白十一从三人的表情上看出了答案。那张诊断书果然是面前这个看似强壮健康的老人的。

白十一笑着拍手：“彩，彩！”

杜岩神色平静，而白十一笑嘻嘻地看着，像在看电视里地八点档狗血喜剧。

老人低喝：“住手。外人面前，你们两个像什么样子！”

老人一开口，室内莫名就变得压迫。只能听见白十一轻轻的笑声。

眼法而已。爱人，朋友，都是假的。

祖上造的孽，白家竟然要世世代代来还。

白十一忽然无比冷静。当年他一无所有，生死未卜，被人囚禁的境遇微妙地重演了。

白十一喊着笑意的眼睛扫过在场的三个人，只有林不换低着不敢看他。

“你们现在是在闹什么手段？”白十一笑着问。

似乎真的发了努力，老人开始剧烈地咳嗽。杜岩忙不迭上前为他倒水递药，老人看起来很排斥出弱势，勉强地挥了挥手，杜岩就带着他退了出去。

林不换神色变幻着，咬牙切齿地嚼碎了吐出几个字：“你也撑不了多久了。”

话音刚落，白十一只觉得眼前一花，刚刚还站在老人后的杜岩和站在自己边的林不换就随着一声巨响飞到了墙角，花瓶被撞到，一地尖利耀眼的碎片，两人激烈的过招和肉锤打时发出的剧烈响声怵目惊心。

他一直不由己。

18

林不换完全没有回避老人的眼神。

“我从来没有背叛过。我也只听老爷一人的命令。”

这种戏份他再熟悉不过了，甚至有种懒于按照惯常剧本演下去的倦怠感。

杜岩立刻收了手，林不换来不及刹车，拳已经砸在杜岩的腹。杜岩闷哼了一声，冷汗都出来，却一言不发。

老人的脸上浮现出若有似无的嘲讽神色，也像是连嘲讽都不屑。

事到如今，白十一忍不住想看看自己能出戏到什么地步。

“你以为凭你现在的羽翼，就能跟我对抗了么？”

“我是不会认输的。”

“想报仇，直接杀了我不是更痛快么？白家这一代绝了后，你们就再无后顾之忧了。”

临走时，杜岩深深地看了林不换

杜岩竟然看了口，但却是冲着林不换的。

“不换，你还是太年轻了。”

“……杜岩，你不要太过分了。”林不换下颚抽紧，十分忍耐似的：“是你背叛我在先，有什么立场来劝我？”

白十一轻浮地问，室内蔓延起可怕的沉默。

连他自以为的纵，想想清楚，也不过是受那些上了瘾的望驱使而已。

“喂，老爷子，你是得了白血病了，是吧？”

“你想想清楚。”

白十一笑了。这才是真正的忠心不二。想想之前杜岩对自己伪装的忠义，都觉得像蹩脚的三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