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谢家世伯老眼昏花，全没在意他的眼神，一边落了子，一边又接着闲话：“……被惯得无法无天，简直同你小时候一样桀骜难驯，脾气极坏！”

坐一旁陪客的扶风梁氏现任家主梁锦和显然慧眼如炬，略带警示地清了清嗓子，却见梁锦棠也不抬，分明不愿给这面子。

“我有一个女儿……”

若是任何人有心追查，只怕都能轻易发现，傅攸宁与梁锦棠之间的渊源，几乎就大剌剌摆在台面上。

这也是当日少卿大人特地指名让她去试着要人的原因吧？

此刻静谧的刑讯室内，昏暗的油灯时不时爆出几颗灯花。

因为知她虽平日派略狂妄，却能察言观色，知所进退。最重要的是，少卿大人一定非常清楚，她本不会为了一个傅攸宁，轻易就将自己立于危墙之下。

她几乎是一出生就被送出去寄养在江湖上，自幼随师习武。后就跟着一群师兄师姐在江湖上摸爬打，直到十四岁那年揭了绣衣卫征召令。

梁锦棠长睫微敛，掩住眸中忽然涌起的躁郁，一改先前相对温和迂回的棋路，不动声色地落下步步杀招。

傅攸宁也并非刻意要向索月萝隐瞒这一笔，实在是她自己心也理不清楚，不知从何说起。

至于，自己同梁锦棠的渊源……

遗憾的是，就连傅攸宁自己，也是当夜在宝云庄听齐广云无意提起扶风梁氏，才明白其中的关联。

幸，当日少卿大人只说让她去试试，并未要求使命必达，甚至让她不必向梁锦棠亮明是少卿大人的意思。否则，她当时已从梁锦棠充满不屑的凛冽中准确地判断出，若是她敢强闯，他定会毫无保留地出手，才不会她是谁。

她花了整整八年，才自东都分院升调至帝京总院。

照东都老世家的习俗，双生子不能养在一，否则一死一活。

于无声听惊雷，这便是索月萝的厉害之。

显然谢家世伯没明白，即便是如今的梁锦棠，脾气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谢家世伯像是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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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锦棠下棋的手略顿，抬看了对面的谢家世伯一眼。

她一开始对梁锦棠的信任，究竟是打哪儿来的啊！

6.第六章

凭着一己微薄之力，以毫无天赋的手，水里来火里去，终于在两年前，在她二十有二的高龄之际，孑然一回到本该是故乡的帝京。

不怪索月萝好奇，连她自己想破也不明白，在未上宝云庄之前，她的确不知梁锦棠是出扶风梁氏的，那么――

索月萝见傅攸宁仍是被吓到木呆呆的样子，无趣地撇撇嘴站起来：“当然，你与梁大人有何渊源，与今日的甄别并无太大关联。你若不愿说，就当我没问。我也不过是，好奇。”

光影摇曳中，傅攸宁一绣衣卫锦袍黑中扬红，孤零零端坐的影像一朵纠结无助的重云。

傅攸宁苦笑着看索月萝收好卷宗，翩然而去，久久无法起。

而傅攸宁不巧就出自东都老世家之一的青阳傅氏，又不巧正是倒霉的双生子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