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进门上了二楼的楼梯，才有惊慌的小弟发现这黑脸干尸，那小弟刚想喊，陡然看到程悍举起枪。

那小弟和他骤然走了狗屎运，都是一愣，随即那小弟扯开嗓子嚎了起来：

听到老汤说：“这人已经废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不停，然后他终于不负众望地，把自己从神经弱智搞成了一个有着深切被迫害妄想症的神经病。

程悍没哭，他就觉得自己吊着一口气，快死了，可他想临死前再看看他爸，让他陪着自己。

他的喊声一下子堵在了嗓子眼儿，瞪着眼睛准备受死了，却听“嘎达”一声――枪卡膛了！

那晚他在房间里穿好衣服别上枪，然后他神经兮兮地躲在门里偷窥。

程悍没有多想，他准备好要去杀个你死我活。

那些刀砍在上毫无感觉，他干枯的手攥住一把片刀，血顺着虎口不停，腰上还插着一把匕首，完全凭借着一骇人的神支撑他干瘪的。等他把那些人砍得满地哀嚎，终于上了二楼，找到了正打电话求救的老汤。

那天晚上他又了好多，然后老六对他耳语：“我们先去砸老汤的几个场子，先把他家的人调开，你再去。那时人不多，你有枪，他们挡不住你，你肯定能为你爸报仇雪恨！你是谁啊？你是你爸的好儿子，天立地的悍子！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可他已经没脑子了。

程悍目凶光，浑是一郁的死气和杀意，他确确实实地成了干尸――

六发子弹，即使程悍神智不清打不准，也足够让他弄死两三个人，七年？哼，死缓都不够他吃一壶的！

程悍当时的脑子都没想想，老六要是真跟他一伙儿，为什么不派点儿人跟他一起去老汤家？为什么要让他自己去那戒备森严的贼冢？

他看起来似乎毫不惊讶，仍旧运筹帷幄：“悍子

☆、第十五章

老汤背靠窗，手伸进面前的书桌里同样摸着一把枪。

“来人啦来人啦！有岔子打进来啦！快来人，揍他揍他！”

他不吃不喝也不睡，活活熬成了人干，看谁都用一种要杀人全家的眼神，黑幽幽，阴森森。活像个死不瞑目的干尸。

最后他当然没崩成，因为老六告诉他，今天晚上他们就动手去杀老汤。

最严重的一次，他甚至拿枪抵住了老六的脑袋，“是不是你杀了我爸？是你，就是你！你不用骗我，我知就是你，你杀了我爸还不算，你还想杀我！你个腆着大肚子的大眼牛蛙！老子现在就崩了你，你信不信？”

楼梯口噌噌窜出来四五个人，各个拿着家伙堵住通，有人一眼认出他，却不敢确定这瞪着死鱼眼的干尸就是往日威风凛凛的小悍哥。

“所以我总想，也许冥冥之中是有祖先庇佑、上苍垂怜一说。”程悍苦笑，“也许是程建军在天上罩着我，如果那把枪没卡膛，那么我就不是七年这么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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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爸在他旁的扶手上坐下，低着忧心地看他，他还感觉到他爸的手摸着他的，一下下像是孩提时他受伤后的爱抚。

这人已经废了！

他骑着摩托，着更深重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踽踽独行。他在老汤家门口下了车，果然一路畅通无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