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屿按了轮椅扶手上的呼叫按钮，侧看见远远有保姆往这边来，转就走。

当真出国还好，还能查到出行记录，但如果在国内，才真是茫茫人海不可寻。闫屿心下焦急，第一次叫了闫松前些年买的专机。

“比小曼那丫还好？”闫松笑呵呵的，像开玩笑。

“走了。”喻元洲好整以暇，“噢，连陈姨都递了辞职信，刚走半个多小时。”

“那丫真有这么好？”闫松侧过子看他。

喻元洲被激怒，

“你妈也不容易，你喜欢是喜欢，但也不能忘了本，气消儿了就去给你妈个歉，再谈解决方法。”闫松默默看了泉水有两三分钟，才开口。

“没什么可商量的这件事，我自己会解决。”闫屿刚刚平复的情绪又隐隐作祟，“爸，这件事你是不是也事先知情？”

“闫屿。”闫松转叫他。

看出他的心不在焉，闫松笑笑，“跟你妈吵架了？”

“你啊。”闫松摇摇，“也让着你妈点，我这几年子不好，你妈天天照顾我，脾气难免变差。但她终究是你妈，能让的你就让让。”

闫屿心急，没打招呼，急着打听消息，“疏言呢？”

家属楼确实上了年纪，破破旧旧的，连照明灯都昏昏暗暗，只肯照亮脚下巴掌大的地方。闫屿走得心急，几乎是两步一个台阶的奔上去。一个没留神，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还好伸手抓住了一旁锈迹斑斑的扶梯才没摔倒。

夏日里日毒，闫屿额汗不停，也没去，心中还在斟酌着措辞。

出门的时候，正巧碰着乔静往里走，踉踉跄跄失魂落魄，闫屿狠下心，没打招呼，大步星地走了。

到怀远的时候，夜幕才刚刚降临，打车到怀大，迫不及待地冲进家属楼。

“我去看看。”闫屿不想和他废话，伸手推了他一把。

，不碍事。”闫松乐呵呵的，“没事儿，人老了，空调反而不惯，池边风着还舒服些。”

到池边，闫松没说话了，静静看着前的一汪泉水，是活水，当初建疗养院的时候辛苦引过来的，还隐约看得到泉眼。

闫松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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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屿抬脚往上，喻元洲推他一把，“你想干嘛？”

闫屿站定，面前站着一个人，喻元洲悠悠地靠在拐角的墙上，一只脚伸着，悠闲地画着圈。

“爸，你怎么知？”闫屿一愣，连掩饰都忘了，脱口而出。

闫屿心下微动，他上次和闫松说这么多话还是闫松他去曼城的时候，那时只觉得他武断太过，这才过去一年，却感觉眼前人真的已经夕阳迟暮，越发和善，也越发寂寥起来。

“萧曼哪儿好了？”闫屿脾气也了几分，不忍心冲一个病人发脾气，“疏言比她好几万倍，没人能好过她。”

心中思绪翻飞，面上却没表出来，闫屿推着他从专用通下来，缓缓向池边走去。

闫屿没回，步子迈得更大了些，边走边给陈疏言打电话，关机。想起分别之前她说的那些话，闫屿心下发慌，来不及多想，就怕一个不留神，她就会带着陈简凭空消失。

“嗯。”闫屿没多说，只点点。

闫屿力均匀，轮椅缓缓前进，“不，这事没妥协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