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看我，难我就不生气了？”孙擎风听到金麟儿的回答，只觉啼笑皆非，本气不起来。他看着金麟儿，目光有些复杂，摇叹了口气，：“初习，不须日日饮血，只要每隔五日，饮下三合。”

一阵风从窗里入，油灯闪烁，险些被灭。

孙擎风和金麟儿安居其间，转眼已过了一年。这两人格天差地别，可相依相伴许久，不知不觉间，竟被明媚的山水在了一起。

孙擎风靠在门边，回看向金麟儿，笑：“半个时辰。”

孙擎风被夸得猝不及防，耳朵子发红，撤步躲开，又伸拦腰抱住金麟儿，免得他摔个狗啃泥。他很快放开金麟儿，不耐烦：“你收拾碗筷，我出去些陷阱防御。”

“我等你回来！”金麟儿一笑，出那颗才长了一半的门牙，忙不迭地收拾起来。

须臾间，整个石屋尽为莹白的冷光所笼罩。

金麟儿抱着两个碗，向前跑了两步，忽然停住，抬望着孙擎风的背影，：“孙前辈，你要去……”他本想问孙擎风要去多久，请他千万别把自己扔在这里，但又觉得孙擎风不会这种事，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了，生生拗成一句：“山中夜凉，你不要去太久，要小心些。”

金麟儿渐渐适应了孙擎风的脾气，发现他的本不是暴躁易怒，而是万分随意，无论什么，都像是在应付差事，颇有些

金麟儿并不能完全弄懂孙擎风的话，只觉得这话里面，藏着三分悲凉、三分傲气，剩下的四分，是温情。他心里很是感动，泪水又在眼眶里打转。

“孙前辈，你真是个大好人！”金麟儿欢呼雀跃，起来想要抱住孙擎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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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擎风以为金麟儿难过得想哭，再退一步，：“其实，喝畜牲的血练功，并非不可，只是……罢了！且暂如此，等到练不下去的时候，再说。”

杏花沟人烟寥寥，春至杏花漫山遍野，冬来白雪苍茫无垠，夏秋两季俱是清爽宜人。石屋边的听雪泉从不断，四季昼夜俱是声若佩环丁当。

孙擎风：“小半碗，要不了人的命。”

金麟儿皱起眉，一张小脸苦哈哈的，因为双眼灵动有神，让人一看就知，他内心正在天人交战。片刻后，他终于想到一个折中的办法，问：“我能不能喝自己血？”

孙擎风嘴心，听到这句话，实在不忍心他喝血，耐着子说：“这两日发生太多变故，真要一件件解释给你听，怕你越听越糊涂。你只要明白一点，历任金光教主，都是天立地的汉子，但凡有别的办法，都不会饮人血练功。然而，世事岂能尽如人意？你爹难不比你聪明，他都想不出别的办法，你又能什么？从你接受金印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会被人误解，前路难行。但我明白你，我会伴你一生一世。”

金麟儿：“三合血，有多少？”

孙擎风怀抱灭魂剑，向外走去。

“我怕看见你生气。”

孙擎风在门边停步，取出在地窖里找到的细金片。但见他把三块金片摊开，摆在掌心，继而用力往墙上一拍，再松手时，金片就已被牢牢地嵌进了石砖的隙中。他再拿出一颗夜明珠，用金片作为基座，把亮晃晃的珠子固定在墙上。

春去秋来，寒冬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