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述，好你个李述，你这是把我往绝路上！”

李述知这四个字对二皇子的分量有多重，可她却无一点儿同情与懊悔，仍旧淡漠，“二哥，你声音小点。此是我府上大门，多少公卿贵族都路过门外，你若是想在这儿丢人，别拉上我。”

李炎的母亲冒犯过皇后，被打压得一直不得，连带着李炎也受冷落。

李炎冷笑了一声，几乎是咬着牙，“不明白？好，那我提醒你四个字，以粮代钱！现在是不是明白了？你是不是要把我往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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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炎怒，“丢人？我怕什么丢人，我都要叫你到绝路上了，我还怕丢人！”

听到这四个字，李述便知是今早自己给崔进之的意见已生效了，想来太子下午就给父皇递了折子上去。

李炎怔了一下，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李述，仿佛不敢相信这是她会说的话：“……那些世家大族都是太子一党，他们怎么可能给我借粮？”

寂寂的庭院里生着杂草，隔墙是另一个更不受的庶出公主。听说她母亲份卑贱，又死得早，唯有几个老女带着她在里过活。李炎翻过墙，看到隔殿的杂草更旺，仿佛要将人的一生都埋没。一个发枯黄的小姑娘忽然从杂草里站了起来，她只比草高那么一点点，迎着阳光，李炎看到她有一双通透尖锐的眼。

阳不明白。”

“二哥，这世上哪有绝路，太仓的粮没法动、民间的粮吃空了，可大兴城这么多世家大族，谁的府上没有粮仓呢？”

“咱们俩小时候，明明那么好的……”

可关中从去冬旱到开春，全大兴城的粮店都被掏空了，就算想买粮都买不到粮食；太仓里虽然有粮，可那是父皇给边关屯的军饷，一分一毫都动不得。穷得叮当响，你让我上哪儿找粮去！到时候发不出粮来，岂不是让朝廷失信于民？”

“以粮代钱，真真是个好主意！你真是给太子出了个好招！永通渠修了三个月了，可民工就是懒懒散散不爱干活，为什么？不就是粮价飞升，工钱买不了几粒米么！你呢，让太子不要发工钱了，直接以口粮代替工钱，真是个好主意，那永通渠一定能修得顺畅，太子在父皇那儿能得脸。

李炎苦笑了一声，慢慢地松开李述的手腕：“雀，你是知的，我爬到今天的位置有多不容易。我费尽心思才从太子嘴里把夺了过来，我知太子恨我，我也知崔进之是太子的死党，你嫁给他后就算是太子那的人了。可我以为咱俩就是立场不一样，私下里关系还是好好的……我没想到……没想到置我于死地的主意竟是出自你的口中……”

李炎是能开百石弓的，手劲大的仿佛要将她的手腕碎了。可李述却没有一丝求饶，她只是皱着眉，然后慢慢地、极淡地笑了一声。

“李述，好你个李述，你这是把我往绝路上！”

不受的皇子与公主，在荒芜偏僻的殿中一起成长，直到他们开始蜕变，开始耀眼，终于获得了无上的恩与权力，却也失去了

说罢就转过去，想要往府里走。可李炎一伸手就钳住了她的手腕，隔着衣袖几乎要将她的手腕碎。

可我呢！以粮代钱，粮从哪儿来？最后还不是我给！

☆、第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