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方才那因“金钱”而起的怒意很快就消散了下去，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李述，忽然问：

在情与上，她本不知害羞是什么模样。

李述看着沈孝满手都是绿色的药汁，上还往下滴着水。他忙着给她上药，竟是连自己都顾不上了。

他只穿了中衣，再脱就了。

可沈孝眼疾，见她手刚动，一把伸过手来就按住了她，“别动，刚上了药。”

那一番权力金钱的沉重话题被抛在脑后，李述看着沈孝的耳朵只笑，“你到底在害羞什么？我又不是没见过你光着子。”

因了这句话，沈孝方才冷肃的神情又散去了，李述疑心自己仿佛看到了他泛着红的耳朵尖。

钱如粪土，却最是看重什么劳什子尊严。想必三年前我你侍寝，后来又言而无信反悔，你一直深恨于心。”

她怎么能这样就……就那么随意的说那种话！

权力与金钱是这世上极宝贵的东西，但是并不是最宝贵的东西。

“权能通神，钱能驭鬼。既如此，公主为何要在征粮一事上背叛太子？跟着东，您的权力之路只会走得更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躲在山崖之下，惶惶如丧家之犬。”

为什么要背叛太子？为什么要放弃一条无比顺畅的权力之路，反而让自己走得更艰辛？

李述勾起一个极凉的笑，“三年前你丢了尊严不假，可与此相对，你也从我这里得了一大笔钱，足够支撑你寒窗苦读，让你高中状元。”

“可是……”

李述附过来，凑近了，她的一双眼紧紧盯着沈孝，低声，“……尊严有什么用？”

他那双黝黑的眼，就像利剑一样直直刺过来，劈开所有话语编织成的伪装，沈孝直指李述的内心。

这也是李述在他面前衣衫落拓、行止不拘谨的原因。都坦诚相见过了，还有什么好害羞的。

李述忽然，“你的衣服透了，你要不脱了，烤干了再穿。”

因为她也想要尊严。

红的让她……有点想揪一下。

“权能通神，钱能御鬼。沈大人，在朝中混，这八个字别忘了。”

他也一直在追寻它们，但他并不会为它们所役。

大邺开放，崔进之又浪，再者李述一直在里长大，多少皇子没成年就有教习嬷嬷送过侍寝女去床，多少公主出嫁后都养起了面首，男女之间的事她见得太多了。

因为她不想被人当一条狗。

他的手而冷，但很宽大，覆在她手上，短暂的手掌接后，沈孝很快就觉得自己的动作太唐突，一把撤回了手。

李述不喜欢这种被人看透的感觉，她有些恼，绷着脸，下意识就要攥紧手掌。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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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述立刻就偏过了眼，她甚至都不敢跟沈孝对视。

沈孝见李述避过眼不看他，知自己戳穿了李述的伪装。他淡淡一笑，“所以，你是错的。”

沈孝只是安静地听完她这一番话，也没有反驳。

咫尺之间，沈孝黝黑的眼看着李述，默然不语。

沈孝一愣，忙摇了摇，“不……不必了。”

谁知沈孝闻言，只觉得一热气轰一下就冲上了，他觉得自己浑都要烧起来了。嘴半张着，半晌不知说什么。

他们俩是上过床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