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乔默默地听着他说话。他和约拿在一起的时候，从来都是他自顾自地说个不停，约拿则是聆听的那一个，今天两人互换了位置，这个角色的变化倒是很奇妙。

“它们拖着明亮的彗尾，有时候是一条，有时候好几条，姿态犹如生命投向终结。也许是因为这样，人类才把彗星视为凶兆，”约拿说：“最早是在11世纪中叶，法国人为了对外扩张向撒克逊人发起战争，后来又被称为诺曼征服战争。听说就在最后一次战役时，不列颠上空划过一颗彗星，吓坏了正在顽强抵抗的撒克逊士兵。最后撒克逊人战败，死伤无数，于是彗星被视为非常不吉利的预兆，一旦出现彗星，预示着将有死亡降临。”

然后计算它们移动的方向和速度。据说星象瞬息万变，稍不留神运势就会发生变化，”约拿说：“但尤利乌斯并不太相信星象，出征前曾经有占星官报告，有彗星向着罗城的方向飞来，直指梵冈。这本来是个凶兆，尤利乌斯没有听进去，他还是出征了，而且还打了胜仗。也许星象的确不能影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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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哭了。”约拿说。

在杜乔发出抗议的鼻音之前，约拿克制自己微微退后放开了他。两人鼻尖相抵，各自气不及，杜乔显得迷茫而又慌张，好一会儿还没有清醒过来。而约拿发红的眼瞳里有不加掩饰的、深沉的｀

杜乔摇，他很少关心星象，对天文也不感兴趣。

约拿捧起他的脸，他第一次发现眼泪在月光下看会格外明亮：“我能看到，就在这里，你的眼睛是夜空，你的眼泪像彗星拖着长尾穿过银河，很美丽。”

杜乔这才抬望向星空，北斗星清冷，狮子座像一尾蝌蚪。并没有彗星，属于卢多维科的那颗星星此时不知在什么地方，又或许早已经坠落了。如果命运只从星象的变化里就能找到，那人类为什么还要迷茫呢？

“你见过坠落的彗星吗？”约拿问。

“我……”杜乔张了张口，他本不知应该说什么。

杜乔被他碰过的肤立刻发热发起来，连耳朵都像是被炙烤过，他也不知是因为哭得多了所以气不上才发热，还是因为约拿那红色的、炙热的瞳孔像要把他燃烧殆尽。如果说太阳就藏在约拿的眼睛里，杜乔也愿意相信，宇宙里的所有星辰，比起这双红色的瞳孔都会黯然失色，可现在这双瞳孔里只看到杜乔的眼泪，只看到无数沉溺的彗星堕入苦海。

等杜乔反应过来，他已经投入了热吻，抵着约拿的下颚忘情地品尝两片厚实的嘴，唾沾在他的嘴角也来不及。他像是要把情绪都发出来似的，用尽力气啃噬约拿，因为他的回应，这个吻最后变得又又重，像斗兽的纠缠，他们落在地板上，翻了几回，衣衫凌乱。

约拿心一动，稍微低，他的嘴正好落在杜乔的边，将眼泪去，杜乔紧张地不敢动，忘了怎么反应。他感觉到约拿的嘴最终落在他的嘴上，被眼泪浸过的味有点苦涩，但不难接受。约拿`他的，杜乔感觉得到他像是压抑了很久，很用力甚至有一点急切，他鼻子里出来的气息可怕，又重又沉，搂在腰上的手也箍得更紧。

杜乔瞪着泪眼，牙齿颤抖：“我再也……再也看不到属于大人的那颗彗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