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我还想对她说声谢谢，收留我们她也冒了不小风险吧？”

他先将杜乔送进房间洗澡，然后退出来与芭妮叙谈。两人站在走上，说话声音很低――

“我知给您添了不少麻烦，我们会尽快想好出路的。”

“翠卡会留在这里照顾你们，我还要回百花广场去，客人们都等着我呢，就不多留了。任何事情都可以和翠卡说，她是个值得信任的孩子，又机灵又懂事。”

杜乔故作轻松地笑：“我还是

约拿走到他边，解释：“芭妮是我母亲从前的徒弟，我母亲去世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是芭妮在照顾我，如今她已经不住在这里了，搬去了百花广场的高级公寓，但是贫民窟仍旧有她的产业。我们先在这避风，周围都是她的人，很安全。”

芭妮和他拥抱：“平安就好，食物、药品、洗澡水、衣服都已经准备好了，要是需要医生也及时说，你们就放心在这里住着，别担心会给我添麻烦。”

“她知分寸，在罗她的实力不可小觑。”

不小的差距。

“我打算带着他去威尼斯。”

送走芭妮后，约拿匆匆上楼。

约拿的眼角瞥见浴室微弱的灯光，他沉痛地说：“我是一个丑陋、不祥的罪犯，他不会爱我的，那么让他留下来又有什么意义？还是回去最好。”

“去威尼斯什么？”

约拿亲吻她的侧脸：“谢谢您。”

经过走廊的时候，杜乔正好洗完澡出来。他披着浴巾，脸庞的污迹和血已经被洗掉，出白净的肤，原本蓬松的发半，显得脑袋小了一圈，人的气质也变弱，颇有不胜衣的柔美。两人的视线撞在一起，杜乔首先脸红了，他在等约拿，又不知该说什么。

“……他现在是罪犯，最好的方法是送他回家乡，他毕竟不是这里的人，迟早要回去。从威尼斯上船，离开了港口就算一切无虞了。”

杜乔摇：“好的，比我想象中好多了，我还以为我们只能宿山野了。就是……就是装饰有点夸张，床也格外大，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床，不过我能理解，这没什么，一切都很好，家都拭过，空气和视野也不错，窗外能看到卡拉卡拉浴场。”

“少说这样丧气的话，你母亲当年如何照顾我，如果不是她我早就死在街了。你们只在这里住着，不会有人察觉的。尤利乌斯的眼线虽然遍布全城，可总有松懈的地方，再怎么也不到我这里。等过一阵子干脆搬到我的公寓去，越是看起来惹眼的地方反倒是越安全。”

约拿问：“热水足够吗？有没有家坏了不能用的？还适应吗？”

“那就好。”

芭妮叹息：“孩子，如果你爱他，应该让他留下来。”

尽杜乔在修院对他说出了告白的话，但约拿认为那只是杜乔情绪激动下的反应，并不一定出于真心。等洗完了澡、冷静下来杜乔就会想清楚的，呆在意大利，他将过上亡逃罪的生活，别说从事他热爱的艺术事业，连自由都无法保障。况且，他本来就没有常年留居罗的打算，他只是来寻亲的，即使短暂地留下来难两人还能有一辈子的生活吗？他真的永远不回故乡了吗？这怎么可能呢？

“我刚刚出来的时候没有看到你……”

“我去送芭妮了，她还要有客人要应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