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儿虽然数月没见生母，但是还是认得亲娘的，到了嫀容怀里，高兴得咯咯直笑。

        “妾心中，心悦侯爷。”

        这孩子的生父还没来得及为她取大名就获罪去世，嫀容给孩子取了个叫“惜儿”的名平素唤着，是“怜惜”之意。

        *

        张垚佑还给自己的女儿取了一个新的名字，叫汐儿。

        他已然满心甜蜜。

        苏氏遂也渐渐收了眼泪，把那个女儿当成自己亲生的养起来了。

        她现在有了个光明正大的份，确实该得意无忧的笑着。

        嫀容哄睡了女儿，看了眼守在一旁的张垚佑，咬了咬，忽然主动上前搂住了他壮的腰，低声：

        其实张垚佑心知肚明，她愿意说这话，还是因为他对她的女儿好，为她的女儿思虑周全而已。

        然而女儿虽死，苏氏的疯癫之症却一点也没消，整日在颍川侯府中哭哭啼啼、大哭大笑地寻找着她的女儿。

        这事儿闹得里的文寿皇帝都知了，渐渐引为满城笑话，皇帝有一次也不耐烦地对张垚佑：

        后来张垚佑命人算了这抱养女婴的生辰八字，人家都说这孩子很旺家宅，可以兴旺她父母的子嗣，于是他便以此为理由，婚前就收养了孩子，正式把这个女儿记在自己名下，当成了他的长女抚养。

        这就是颍川侯的嫡长女了。

        但是他现在却计较不得这些。

        外人不免私下议论几句苏氏有手段，即便是二嫁之，还能勾住男人

        颍川侯没办法，只好又请了京中许多擅长小儿病症的医者们过府给那个早已死去的女婴“诊治”，安抚苏氏的一片慈母之心，甚至连中太医署的医者们也请动了几位。

        “从前妾愿意侍奉侯爷，是因为侯爷保住了妾女儿的一条命，妾不厌恶侯爷，愿意和侯爷共度余生。”

        一朝摇一变，从罪臣之女变成了侯府嫡长女，尊荣贵重。

        “你还让一个妇人治住了不成？她没了孩子哭闹，你要么让她再生一个，要么抱一个给她养着，时日长了，她还哭闹什么？”

        而装疯卖傻数月换得女儿改换面重回自己边，苏嫀容虽然幸福又满足，但是她整个人都因为数月哭哭啼啼而瘦了一圈儿。

        也没什么大的说，无外乎是那些算命的算生辰八字算风水的人说，这孩子五行兴“水”而已。

        “但是如今，妾当真心悦侯爷。妾视侯爷为自己此生最在意的男子，视侯爷为自己的丈夫，愿生死相随。”

        因为看到他爱她女儿，所以她愿意爱他。

        ——那都是外人看在眼里的故事。

        从今往后，只要嫀容不离开张垚佑，这个孩子就会永远养在她边，被她照顾着长大，以后还能面风光地出嫁为人妇。

        张垚佑给自己的养女补办洗三礼，官场上好些人都来送礼搭话，还说要拿自己的嫡子和他最爱的这个嫡长女定个娃娃亲，张垚佑都说舍不得女儿，暂且给推却过去了。

        于是两三个月后，见苏氏还是为了女儿不肯罢休，张垚佑只好在家中仆的亲戚里抱养了一个和苏氏女儿月份差不多的女婴，扔给苏氏抚养，叫她休得再闹死闹活，否则必要将她发卖出去。

个女儿夭折在襁褓中了，苏氏女在颍川侯府中闹得不可开交，好几日里疯疯癫癫状似癫狂。

        ＊

        张垚佑被她闹得“苦不堪言”，好长的时间早朝时候都是眼下两抹乌青色。

        外人哪里能想到这一层上！

        苏氏丧夫“丧女”还不足一年，颍川侯便要光明正大娶她为妻。

        所有人都见过了那个孩子，都说孩子没得救了。

        所有人都知苏氏和前夫的女儿没了。

        这般拖了三五日后，苏氏才披散发、蓬垢面地接受自己女儿死去的事实，同意叫人安葬了她的女儿。

        女儿被重新接回家里的那一日，嫀容又是忍不住抱着女儿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