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一看，大约是因为镜边缘畸变，男孩那半张脸在照片边缘显得有些扭曲，意识到这一点之后，那活泼的笑容也令人觉得有些诡异了。

        “那在您的记忆中，你们小时候一起玩过？”

        “还有这种事……”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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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么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男孩形象，在赵子越心里，他们曾经同一屋檐下生活十五年，直到他消失。

        当天晚上，我正整理录音笔里的素材，直到凌晨两点左右准备休息时，赵子越忽然打来电话，语气十分激动：“快看微信，快看微信！看看我发过去的――快看，不然没准儿又消失了――”

        那天别之前，我们约好在周末一起回术城，因为我想亲自看看所谓赵子卓真正存在过的地方，也好为之后的事情准备素材。

        “我去找个自助打印机，把这张打出来……”她边哭边说：“否则不知什么时候就又消失了。”

        通过叙述，我在心里勾勒出这么一个人物：

        “跟堂弟玩得少，他初中之后就没上学了，整天在街上混，我哥有点看不起他，也让我少跟堂弟接。表哥表姐那边，逢年过节会在一起玩，我哥跟表哥总会搞些恶作剧，为此没少挨舅舅的打。”

        说到这里她沉默了，我问：“那表哥还有他们在一起玩的记忆吗？”

：“我知你在怀疑什么，但这些检查报告还不能说明我没问题吗？”她再次拍拍桌面上那叠厚厚的检查报告：“如果怀疑是伪造，你们可以和我一起去重新检查。”

        这句话倒是没再次激起她的情绪，反而令她怔了怔，随后冷静下来：“不是，其实没那么好。我们经常吵架，最严重的一次，他打了我一巴掌。”

        她又了鼻子，模样实在可怜――这导致我又说了一句看起来很废话的废话――“您跟哥哥关系一定非常好。”

        “那您还记得他有什么兴趣爱好吗？”

        “我只有一个亲生哥哥，除此之外有一个不太走动的堂弟、舅舅和阿姨那边分别有一个表哥和一个表妹。他们跟其他人一样，完全没有关于我哥的记忆。”

        可明明是这么一张青春人的照片，没来由地令人感到不舒服。

        “爱看科学杂志，捣鼓无线电，那些很无聊的黑白战争电影，经常一宿一宿地看。还琢磨高考完之后买只鹦鹉。”

        “事件本的记忆还有，只不过……都变成了和他的朋友们一起。”

        “不是，不是……”我干笑，立即下一个话题：“您还有其他兄弟姐妹吗？其他人有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

        我听到那簌簌衣物摩的声音，还有不断的脚步声：“这么晚了，您去哪儿？”

        之后我们一直聊到夜幕降临，足足五个多小时。

        “您看到后面那男生了吗？那就是我哥，那就是赵子卓！”赵子越哽咽：“我之前用的这个手机，翻过很多遍，原来关于他的所有东西都消失了，现在又出现这么一张。”

        我疑惑地打开微信，看到赵子越发过来了一张照片――是张室内自拍照，背景看起来是在教室里，女孩模样俏而活泼，留着齐刘海儿，面对镜比着剪刀手。而她后，一个男孩似乎无意入镜，影有些模糊，只照到大半张脸和半个子。男孩留着那种比板寸长一些的，男高中生惯有的发型，乍看上去模样很英气，眼睛笑得弯起来，看上去有十分的蓬朝气。

        一个17岁的男孩，脾气暴躁，格调，曾有自驾从术城到敦的心愿。爱好科学杂志和战争题材的作品，成绩不错，但平日懒散，十分喜欢小动物，爱吃松鼠鳜鱼和芝士玉米。

        “他脾气爆的。我初三的时候，他高二，那段时间我认识了一个小混混，觉得什么都是新鲜的，跟他们在游戏厅网吧里厮混，连续逃了几天学。后来班主任电话还没打到家里，不知怎么的，我哥就知了，从网吧把我揪回家，抽了一巴掌，说这是唯一一次，以后我如果不上进，他绝不再我。”

        “是的。”

        “你…你确定吗？你们确实拍过这个照片？”

        “确定，这是初一运动会之前，我们在室内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