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着画作旁的批字，读罢之后，低低冷笑。铜镜里她的面目看起来有些扭曲狰狞，仿佛是美人下厉鬼的骨骼在活动着要暴起。

心中隐隐的震惊，曲朝看向画作的落款，真的是刘亦贤！

翁主忽然发现，铜镜下有一幅画轴，想也不想就拿起画轴一点点展开。

刘亦贤语调窒了窒：“你开什么玩笑！”

随着画卷上出现的一个娘子，翁主好奇的眼神渐渐的变得阴暗如渊，而站在翁主后的曲朝，也为画里的人狠狠吃了一惊。

曲朝立在墙角，静静看着她，翁主将花瓶里的垂丝海棠拿出来一支把玩了会儿，又放回了海棠，走到铜镜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角扯开一抹笑意，显得整个人妩媚无骨，妖妖调调的。

她说罢，不知从哪里拿出一面镜子和一张符咒，将符咒贴在了镜子上。

画里的人，竟是她！

“翁……”还不等刘亦贤开口询问，常欢翁主就先冷冷的笑起来：“怎么，这贱人原来生的是这副模样？你被鬼缠上了吗？”

曲朝不禁惊了惊，看着被撕成两半的画落到自己的脚下。卷轴还在动，从曲朝的子上穿过，到角柜。

常欢翁主大概是等的腻烦，便不顾规矩，随意的在房里走走，拨弄拨弄屋子里的。

而就在此时，刘亦贤推门而入，看见了被常欢翁主撕毁的画卷。

常欢翁主微微一笑，眼中却一点笑意也无，那种妖艳之光，如她小指上着的金壳镶珐琅护甲的尖端，纵然金光闪烁，只教人觉得冷：“那你什么意思？是想去下边找她，和她一对鬼夫妻？”她边说边将护甲取下来，拿在手里晃了晃，“这个给你，尖利的很呢。你拿着刺在脖子经脉上，见血了就差不多可以上路了。”

顿时看不见的力量以她为中

她惊讶而一瞬不瞬的盯着画面：子夜、长街、满街点燃的为亡人指路的蜡烛和纱灯，画中的她姿容绝色难言，略微的苍白疲惫之态却如西子捧心那般不显得狼狈反显得惹人心疼怜惜。

“怎么，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吗？”她拨弄了下耳垂上的虎睛石坠子，瞟了眼地上的画卷，厌恶：“没见过哪家的新妇还得和一张画上的死人争的！更没见过哪家的郎君惦记着个女鬼神魂颠倒！你是觉得我常欢对付不了死人吗？我最喜欢的就是玩弄那些妖鬼狐狸了。”

刘亦贤竟然在那晚之后对她念念不忘，画了这么一幅画珍藏在卧室中！

底藏了几分阴鸷，仿佛不是出高贵的翁主，而是鬼狐志怪故事里用笔蘸着颜料在人上画出来了的美人。

“亡妻曲氏朝……”常欢翁主的声音徐徐响起，回在房里，阴森可怖的宛如鬼魅的呢喃。

“贱人！”翁主蓦然双手一扯，将画撕成两半！

画中人的眼睛清幽幽的藏着什么悲哀沉沉的心事，寂寞如中元的幽夜，凝睇之间刹那芳华，角噙一抹媚骨的风。

刘亦贤半晌才反应过来，看着被撕毁的画卷又气又恼，涨红了面：“她没来缠我！不是告诉过你吗？中元节那天晚上我撞见她了，竟然和东平侯在一起！”

曲朝认出来画中这一幕了，是中元那晚她站在相府的门口，和刘亦贤目光交接时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