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们是日本人，他们是美国人。

        我们是公安，他们是FBI。

        有时候，划分我们和他们的是距离。

        “玩完了，打电话给我，我来接你，不要让对方开车送你回家。”

        “我对你不好吗？我给你饭，给你买衣服，带你出去吃饭。你住在我家！”

        有时候，划分我们和他们的是亲近程度。

        “你以为我愿意住在你家吗？我才不要住在你家！”

        “你知你有什么目的。”

        什么是我们？什么是他们？

        他走进她的房间，看到床上那只绒兔子，她还给兔子换了新衣服，穿在兔子上，显得分外稽。

        兔子静静地看着他，他也静静地看着兔子。

        这个兔子里有窃听和信号定位吗？

        应该是没有的，如果有，那天在工藤宅，或者今天在他家里，赤井秀一肯定会说出来，指责他对她不好，指责他有疑心病，连一个小女孩的玩都不放过。

        他看向书桌，上面还摆着那块玻璃碎片。

        他拿起碎片，注意到那锋利的边缘多出了很多干涸的血迹。

        难她用它自残？他的脑海里划过这样一个念。

        他把玻璃碎片放回了桌上，椅子上放着她的书包，是昨天晚上，她跑出门后落在玄关的，他把它拿了进来，放在她的椅子上。

        他拉开书包拉链，把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那张数学试卷飘了出来。

        他拿起一看，她考了58分。

        这算什么进步很大……难她之前都考二三十分吗？

        他拉开书桌下的抽屉，翻找她以前的数学试卷。

        22分。

        那真的是进步很大。

        然后他意识到，他其实从来不了解她。

        老师打电话给他，说她数学成绩很差还不听课，他打电话给老师，拜托老师卷子出得简单一点，但他却从来没有问过她的成绩。

        是他的错吗？不够关心她？让她走上了这条路。

        他把书包放到地上，自己坐到椅子上，发起呆来。

        ——“我没有救下苏格兰，我无时无刻不感到抱歉。”

        赤井秀一为苏格兰感到抱歉，他又何尝不为广田爱子感到抱歉？

        她在他边呆了五个多月，他却没有一点作为，直到她离开，去刺杀警视监，他才找人介入，干预她的任务。

        他有千种借口，万种理由，比如把她交给公安，自己的卧底份会引起怀疑，比如让她假死，琴酒会紧紧盯上他。

        就像莱伊追杀苏格兰，两个人都是卧底，一个人在天台自杀，一个人在组织里节节高升。

        他恨赤井秀一，是因为赤井秀一没有救下诸伏景光吗？

        不完全是。

        他也没有救下诸伏景光。

        他恨赤井秀一，是因为赤井秀一是卧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