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声说：“洪厅长，冷老板虽是戏子，那也是人。况且他现在是个名角儿，什么样的达官显贵票友没有？您说话还是掂量点，别自找麻烦。”

有贺琛在场，冷佩玖一比一效仿在北平那次的劲，唱了一晚。这回轮到上海的小姐太太集疯狂，等他下戏时，一窝蜂的围追堵截，打赏扔得后台到都是。

此时未到十月，霜却漫天。凌晨上海的深秋，到底是凉。贺琛抽了几支烟，直到外套都有些，他用脚尖把烟碾灭，整了整军帽。

?s  i  mi  sh  u  w  u  .com

“回吧。”

爱啊，恨啊，这回事，都太难。戏词唱起来难，那些情动、愤怒，演起来难。要真的落到自己上，要去飞蛾扑火，要去爱谁恨谁，更难。

冷老板卸了妆，从戏里脱而出时，又该是一副怎样的姿色。偏向女子的柔美，还是男子的俊朗？

“哦？冷老板这么标志的人儿，军长您看不上？！”

贺琛回望了一眼，接着眉狠狠拧起――他娘的！这不要脸的洪厅长，居然强绑了冷佩玖！狗?日的孙！

贺军长边的副官暗暗惊心，要知他们军长就连下达任务、作战之时，都从未讲过这么长的句子。这话听着，还像是帮冷老板撑腰？

洪厅长一当先，笑得诈.卑鄙。小厮挟持着冷佩玖，就要把他往车里。

其实这夜，贺琛本没走。他出了戏院，副官给他拉开车门，贺琛反倒迈不开步子。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还醉在冷佩玖的戏里，他忽然想去后台，见见那个卸了妆的冷老板。

贺琛夹着烟，不动了。他在戏院外的墙下，是沉思着站那儿了。副官揣度不了上司的心思，只得一打呵欠，苦命作陪。

见贺琛隐有动怒的迹象，洪厅长乖乖闭上嘴。他悄悄翻着白眼儿，说得那么好听，不就一下贱戏子。在北平也不知被多少人骑过，干不干净还成问题。

贺琛厌恶地皱眉，洪厅长恶俗的床第爱好非常下，不堪入耳。

谁知郎?心?如?铁，冷如冰山。

洪厅长是个人，话里话外什么意思都听出来了。他满脸堆笑，转口问：“那贺军长与冷老板，有没有那层关系？”

贺军长依然听完戏，抬起屁就走人。差了副官去送礼，聊表心意。冷佩玖多少有些难过，原以为这次贺琛会亲自前来，毕竟自个儿都追到上海来了。

副官刚巧拉开车门，突然听到一声惊呼，这声音怪熟悉的！

而当冷佩玖掀帘登场时，那媚眼如丝的模样彻底勾了厅长的魂。洪厅长当即决定，反正你贺琛说过不要了，老子就要玩玩这姿色绝的兔儿爷！

花的屁哟，滋味肯定妙！”

冷老板早在挣扎，此时

“关你屁事？”

冷佩玖带着假笑，等票友散尽，这才寻了空，开始卸妆。他把戏服脱下，只剩一件雪白中衣，镜子前，冷老板肌如玉，眼如花，眉峰俊朗，脖颈修长。他望着桌上那对玉镯，伤神片刻，最后一声轻叹。

上一次，在北平与冷佩玖的最后一面，他依然是带妆的。

“不曾有。”

冷佩玖以为深夜无人，绝望涂地。他被粝的麻绳紧紧捆绑，浑开始发。脚步轻浮，整个人都是的。

冷佩玖细致收拾起来，夜色已深，弄完还得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