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期一振，回答我，乱和退离开之前说了什么。”

只手去一期一振脸上泪痕，温热手掌覆上尚且泛着红却已经没有意的眼睛，遮住一期一振眼前一切。

        一期一振是前者，他无比清醒地接受了越发崩坏的现实，并立刻有了行动。

        惊恐会产生焦虑，焦虑能引导愤怒，愤怒则带来力量。余烬掩盖的火星一下子迸发，炙热得每一骨节都在发抖，一期一振几乎要抓住那双覆盖在自己眼上的手发出质问，力可能会大得把人类纤弱的手折断。

        哪怕前方是深渊，是数倍强于己的溯行军，是审神者的恶意，一期一振也会挡在他们面前，哪怕是螳臂挡车，哪怕是自投罗网。

        会被猎人连带骨吃掉。

        从容，戏谑。

        就像在把玩手掌里的玩。

        顾锦没有提示，没有促，控着藤蔓一点点调试着一期一振的跪姿，神情不算暴戾，甚至与刚刚的压迫判若两人。

        一期一振想，还能怎么样呢?

        退的声音稚，乱的声音清脆，却如惊雷般划破了一期一振的梦魇，因为一种更深的惊恐从尾椎骨窜到咽，准地抓住了他。

        为什么……不同……一期一振想不起来，眼前被完全的遮住，黑暗会带来恐惧，也会带来庇护。

        腰要直，膝盖要打开与肩齐宽，压在地面地面，脚要并拢，屁压在脚跟，手背在后，打开膛，最后调整绶带，肩甲。

        “没关系，主人在呢！”“嗯嗯，主人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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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那就是“它”了。

        顾锦俯下去，白色狩衣发出轻微声响。两人距离极近，顾锦终于可以听见太刀压抑的呼，指腹慢慢划过一期一振的眼窝，了一下已经不再泛红的眼尾，轻声发问“你愿意我的刀吗？”

        弟弟们……

        他更加顺从地微扬起了脸，顾锦的手近乎被他用脸托着，脆弱的脖不加防备地出来，结微微动，主动，积极，是剖心自证的……虔诚，每一寸肉写着臣服，每一个神情透着讨好，将所有死交到面前人的掌心。

        就在被顾锦碰上瞬间，一期一振整个子徒然紧绷，大难以抑制地颤了一下，却没有闪躲的实际动作。

        平静，戒备。

        他不可能抛下弟弟们的。

        主人？！

        什么……回答什么……眼帘上的温热慢慢变得鲜明，一期一振终于从自己的梦魇中浑浑噩噩敛起一点思绪。

        但是更快地，那些惊恐、愤怒、力量全被压进了太刀内，火焰噼里啪啦灼烧着五脏六腑，疼痛让理智清醒，理智使得一切都默然无声。

        顾锦知，眼前的太刀摇摇碎，这个时候只要进一步地贬低他的努力，剥夺他的仅剩的尊严，再否定掉他思考的能力，就能完全的把它打造成自己想要的样子了吧。

        “我知了。”

        清醒着自投罗网的猎物，

        一期一振抬眼，极近的距离下，两人的瞳孔都暴在对方面前，眼底神色一览无遗。

        顾锦只感觉手底下的睫扇动带来几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