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斟酌一下，说了个约数，“大概七十岁老人的程度。”

然而也就这么一个多月的功夫，他的世界就被颠覆了。

护士应她的要求，把还傻站在门外思考人生的祁杉叫进病房。

他其实有一大帮子摸不清底的亲戚，有一个找了他一千四百多年的姐姐，除了这些人，还有只心里一直惦记着他的鬼。

送走了医生，祁杉站在祁栩的病房外，心里很茫然。

“没有先例，很难。”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见惯了生死，最后还是诚实又毫不委婉地了总结，“如果要治，那就等于要把一个七十岁老人的官功能恢复到他二十岁时候的样子，理论上来说，这是不可能的。”

“我们之前也没遇到过这样的例子。”医生皱着眉无奈地说，“据检查结果，她的内脏官并没有发生病变，但是各个脏的功能已经严重下降。”

如果这是老天爷跟他开的玩笑，那他希望他老人家赶紧洗洗睡了，别再玩他。可惜不是。

他小时候过得顺的，除了中过两次邪，一直顺风顺水。

“下降？到什么程度了？”祁杉凭着本能问。

可如今，医生告诉他，祁栩快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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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治吗？”

来电显示上“祁栩”两个字忽然唤醒了祁杉茫然的神经，他迫不及待地按了接听，“姐……”

“你看见了吧，青玉的口。”祁栩开口就直奔主题。

虽然他妈对他的评价是“人怂话靠不住”，但他才十九岁，上有老下没小，家里的事本不用靠他。

自从出了南塘镇的事之后，在祁杉的潜意识里，祁栩本不能算是一个普通人，她得算是个妖孽，且得在人间再祸害几个人。

再后来长大了，弱鸡似的板抽长变宽，没人再来找他事了。他也凭着智力还凑合的脑袋考上了人人称羡的大学。

然想起什么，起几步跨进自己房间里，婴儿还在睡着，感应不到祁杉心里翻江倒海的无措。

祁栩醒了。

家庭条件优渥，父母都是面人。亲戚不多，但都是有有脸的人家。同辈人里他最小，又因为生过两次大病弱，看着就比同龄人小一号，三堂伯家的哥哥姐姐，还有贾骞这个大他没几个月的表哥从小就知护着他。

到今天为止，那一大帮子摸不清底的亲戚他依然不认识，那个好不容易找到他的姐姐要死了，那只惦记了他三辈子的鬼居然变成了个小孩儿，还经常被他抱在怀里。

屁大点的时候，不长眼的高年级小混混欺负他，前有贾骞替他挡着，后有哥哥帮他报仇。再大一点，模样长开了，青春期伊始躁动不安的小屁孩们拿他当过假想敌，趁贾骞和他哥不在堵着他寻衅，被他大姐撞上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顿棍子。

祁杉颓然地靠着婴儿床坐在地上，手机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他才被惊醒一样拿起手机接听。

第16章祁栩（五）

婴儿是没有呼的。以前他为什么没有注意呢？

祁杉没料到她这么直接，本来在祁杉心里掀

祁杉慢慢把颤抖的手靠近婴儿的脸，几乎碰到他的鼻尖时才停下来。

对面却是一个陌生的声音，“祁杉先生吗？祁栩是您姐姐还是妹妹？她在家里晕倒被邻居送到医院了，希望您赶快过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