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晚

        ‘要、劈、劈开、天……让、光、光、漏进、来……’

        有人这么在说。

        断断续续的声音，濒死挣扎时遗留的呓语。

        殉dao的人怀抱着美梦去死，期冀着一个或许永远都无法实现的愿望。

        招秀双眼莫名酸涩，被惊雷劈中般仓皇抬tou，想要搜寻某种叫自己熟悉的事物，随后才意识到是幻觉。

        可是千万个声音汇聚在一起，她真听到了！

        或老，或小，或轻，或重，或喃喃，或窃窃，或哀嚎，或泣语，密密麻麻，层层叠叠，无穷无尽。

        他们在念：“浩然正气xiong中藏，何惧前路有风霜……”

        他们yin唱：“养我浩然一点气，敢与天地争高低！”

        有千万张脸在她视野中闪过，千万双眼睛注视着她。

        跨越时间与空间的限制，一场无法言喻的宏大叙事在她颅内发生。

        天旋地转，招秀tou晕目眩。

        庞大的合liu还在她自己touding，气运与信仰的冲撞与交rong，叫她的世界呈现森罗万象般的壮阔。

        xiong腔中的空dong被填满，一切疼痛都消隐无踪，她的jing1神随离shen的逆旅，不受控制地被ba高，听到自己shen上剧烈的心tiao，都仿佛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待她稳定心神，才忽然意识到，自己明明是shenchu1险境的！

        没有气运武兵护shen，恒忘泱完全可以趁机控制她――ding级武者的战斗意识里不可能忽略这样的机会，明知dao给她更多的时间、就意味着更多的变故甚至难以预料的意外――偏偏他等在原地，什么动作都没有。

        他手中倒提一柄血刃，只遥遥望着刀域的溃口。

        金色的长河倒影在他瞳中，给那些燃烧的岩浆勾勒上金粉。

        “你不阻止我？”她皱眉。

        刀域破开一个溃口，叫dao境内bu活化得更加恐怖。

        武兵的尖啸刺得脑子生疼，尖锐的刀意bi1仄压抑，像是要将她整个人埋葬。

        恒忘泱许久才把视线从天边挪开，落到招秀的脸上。

        视线交汇的刹那，她的心tiao仿佛漏tiao几拍，脑子也空白了数息，就像一条横冲直撞的河liu忽然被阻遏住去势，即便闸门很快被冲垮，恐怖的落差耶已叫大河越轨。

        恒忘泱的眼睛里有一种极其热烈、却又显得异常沉静的东西。

        不是危险，不是恶意，却叫她mao骨悚然。

        一tou只凭直觉来战斗的凶兽忽然进入思考，一个霸dao自我蛮横不讲dao理的人开始尝试说理，荒诞不是基于事实本shen，而在于他脱离了她的认知与理解！

        直到那柄巨大的、甚至遮天蔽日般的刀兵构建完成，他才开口。

        “秦顾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