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了愣神，像是要笑，却又平静：“所以，你恨。”

        恒忘泱的本命刀就是虎变的鞘，他当然见过紫微大帝的刀，这是当今天下最级的刀者，一切复杂的叙事都不妨碍他剖析到一柄刀的本质。

        “不晚……”恒忘泱尖抵着齿，生生地挤出字来，“不晚！”

        所以，赌誓说了那么多遍要杀他的话，他都当是耳旁风――直到此时此刻，才把她放在对手面？

        他又问：“什么刀，什么？”

        “我持人，”招秀说，“我践、苍生之！”

        见她第一面时就该懂得的东西，而今――才算明了。

        “苍生……苍生！”

        逆旅为姬胜雪斩断，灵消泯――而她的气运所拟之龙，幻化成刀时，借了逆旅的形，如今又西州所获之信仰。

        没等招秀说话，他已经自顾自回答了：“紫微大帝？！”

        “逆旅”两个字都搁在嘴边了，又被她给咽了回去。

        刀域内尖啸声止，所有的武兵像被压制一般，即便很快声重回，都无法遮掩那片刻的静寂。

        就在她声音落地的刹那，那巨大的刀形微动，响出一声强烈的震鸣，似是回应了什么。

他问，“谁的？”

        倚啸西风，任我疏狂，无畏亦无惧。

        刀者，霸也。

        她的宸刀诀徒有其形，可她的逆旅，在此刻显现的形态，却分明是那日所见紫微斩天斩地斩自我的刀形！

        但他喃喃着，好像忽然明悟了什么，持刀的手都颤动了一下。

        这柄刀曾名豹变，为秦顾所有；后随秦顾埋葬二十余年才重见天日，经重煅，改名逆旅。

        恒忘泱的神情极为专注。

        横在刀域之上的长刀，有金色的龙影盘旋其上，本就是虚幻的刀形，入遥远未知之地绵延而来的金色长河之后，它便出落得更为宏大豪迈。

        它确已不合“逆旅”之名。

        这不是他惯常哄她所用的口吻。

        恒忘泱不觉得她所说可笑。

        姬胜雪毁她途，可是以杀戮真元封死她丹田，与之又有何异？

        招秀紧绷，意识到这是他把她当成对手的问询。

        恒忘泱正视她，一次，不带俯视、并非纵容，而是平行的、沉稳的、把她看进眼睛里的神情。

        “紫微……”

        她所求，原来不是寰之密，又或是虎变。

        苍生求生，杀戮却是彻彻底的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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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就听她说，“这是我的刀，我的！”

        招秀嘴颤抖，鬼使神差吐出声：“刀名――紫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