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个阶段为止,都说不上什么阴谋诡计,有的不过是无伤大雅的巧合而已,出发点甚至是良善的。
然而除去善意后,这连串的巧合却织成一张致命之网,无声无息地捕猎了应风色。羽羊神再
于算计,也不能一手排布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他只是利用了既有的结果。
茗荷未死,福伯就不会背叛,龙方飓色便不能轻易下山,遑论抢在应风色的前
见到柳玉骨……说不定,一切都会与现在大不相同。
是我的错,应风色想。
在龙方的侧畔,会不会也有这样的现成连锁可用?应风色耙梳着柳玉骨、玉霄派,乃至那名女阴人和梁燕贞的种种关联,陷入沉思。
没有了日升月落,识海内的时间
速令人难以掌握。
但应无用的说法或许是对的。除去肉
的累赘,纯粹的心识活动完全不会有疲惫感,应风色时而思索,时而与冒牌的应无用虚像诘问辩答,一一梳理降界阴谋的细节;等意识到的时候,已然置
于陶夷大宅的那
小院里,天高气清凉风徐徐,偶闻人声轳响,却不觉吵嚷,反衬得幽静恬适。
母亲钟爱的那畦小小苗圃里,随风刮来阵阵泥土草香,嗅得人
臆一抒,满怀清爽。
(一切……都复原了。)
“你始终最喜欢这里,对不?”
应无用又变回那
隐士般的赤足大袖,熟悉的木桶和竹杓就搁在应风色最后看见它们的地方,仿佛不久前那天崩地裂的骇人景象,仅是一场荒唐的午寐残梦,不着边际,连说出来都有些赧然。
应风色从檐荫间猛坐起
。“韩雪色醒过来了?”
“且慢。”应无用温和地喝止他。“
魂分离,元气大伤,你不让他多休养些个,累的终归是你。以逸待劳,岂不美哉?别搞得自己活像个拘魂使者似,小心哪天

著了肚脐。”
应风色顺着他似笑非笑的视线一低
,手中不知何时已握著长柄镜,敲破的哑光镜面恢复原状,里
自是空空如也;呆怔片刻,自己也“噗哧”一声笑出来。
这一笑心怀略宽,始终紧绷的
神稍见松弛,回见廊间一地书卷轴幅,或掩或摊,取来一瞧,居然是方才思索的整理纪要,钜细靡遗、条理明晰,有与应无用于吵嘴斗口间讨论的内容,也有他独自沉思的
分——
看来冒牌叔叔,真是识海深
的思绪所化,能
把他没说出口的也都一并整理清楚,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记忆经过梳理、记录,往往更能显现出言外所藏。”冒牌货明显是在邀功,若有尾巴怕都翘起半天高了。“已知辵兔、水豕的
份,然而直指二人的理路中,却无叶藏柯的踪迹,若非扑了空,可能
就只剩下一个——”
“他盯上了竹虎的真
。”
“正是如此。”
至于羽羊神,则无法透过这些线索直接锁定。若非如此,虎、兔、豕三神已找出羽羊神,设法摆脱挟制了,何须与之苦苦纠缠?水豕——冰无叶——和羽羊神的关系明显较其余二人更密切,或许有更多的线索,但以冰无叶智谋之高,尚不能置威胁于不顾,想通过他找出羽羊伸的弱点,恐怕不太实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