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风色低追着她的眼，温柔而坚定地，不让少女慌乱逃去。“那你觉得，从小最疼你、最你的姨娘，她心里懂不懂你，知不知阿妍是这样一个舍不下无辜受累之人，不敢任妄为的孩子？”

        阿妍被戳中痛，俏脸霎红，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儿似，正起忽又沉落，颓然片刻，才像辩驳般小声嚅嗫：

        若非顾虑莫婷，恐失玉人芳心，以莫氏母女高超的外科手法，修补少女的纯洁之证还不是信手拈来？饱尝阿妍后再还皇帝陛下个完璧的太子妃，绿得未来的天子一，想想都觉过瘾。

        按的段子，严人畏打败独孤容麾下所有喊得出姓名的武将，主公浑邪乞恶伏诛后仍不肯投降，最后是虞龙雪单挑斩杀了这位“大雪满弓刀”，于第三度交手中取胜，泼天之风散覆弓之雪，猿臂飞燕门至此完成了世代交替。

        尽虞龙雪要比他想像中年轻太多，似有蹊跷，并未改变阿妍的担忧。应风色握着少女的小手，忽然一笑：“那晚我们约好了逃出驿馆，你原本打算安排我去哪里？”阿妍想也不想，便：“我姨父在苍梧郡有座园邸，我与那儿的仆人相熟，暂住一阵子不妨。”

        而旃州和圪州的两场战役，也是独孤容那慢条斯理、宛如春游的北伐过程中，少数动了真格的野战和攻城战，几乎所有伤损都交代在了这两。

        虞龙雪——或该称她为“袁夫人”——比想像中更美丽也更有女人味，可能是年少时对女的幻想过于贫瘠，连拿来当自渎对象、矫健婀娜的红衣丽影，也不及真人的风情于万一。

        “你……你发现了？”

        推算虞龙雪在定王帐下任事，差不多就是阿妍的年纪，多再长三两岁，她是中那红衣霜刃的“泼天风”更更完美的版本，是他情窦初开时的美好投，虽说现今的袁夫人虞龙雪依旧美艳，说不定熟得恰到好，正是采撷品尝的好时节，但未嫁人的阿妍犹是子，啖啖汤还是极引力的。

        “要不进来坐会儿？阿洁吃饱啦，我正要烧饭。”气音虚渺，却未予人有气无力之感，稚拙中透着难以形容的韵致，就跟她的外貌衣着一样，既矛盾又迷人，神秘得让人想层层剥开她周的迷雾，直到再无丝毫遮掩。

        “……喂，你想什么笑得这般猥琐？”阿妍轻撞他一肘。她虽不会武，这下却甚有力，足见子壮健，不似花朵蔫弱。“她……那位姑娘来啦。”

        “我、我早同你说过，我是订……订了亲的，没法嫁给别人，你说你能明白，我们……我才同你交……交朋友。我也想抛下一切，什么都别，逃得远远的，可没法子。这样……会害了我姨娘姨父，和其他许许多多无辜之人，我不能这样。我只能……只能帮你逃走，至少我们当中，有一个人……能走掉。”说到后来声如蚊蚋，轻歙了几下，似说了“对不起”三字，却始终未开声。

        应风色回过神，见黑襦少女喂完糜，拍哄着婴儿走到门边，空灵的眼神轻飘飘地投往这厢。

        阿妍破涕为笑，嘴上兀自不肯饶，反口：“锁我甚？我又不是小狗，锁你还差不多。”忽然发觉他用了“大不韪”三字，心底有些慌，犹豫了一会儿，才小声：

        应风色微笑：“扇儿我没带在上，但也是反复看过了的，每回想你便拿出来瞧，没一万也有八九千次了。”阿妍红着脸啐他：“瞎……瞎说！”心里甜丝丝的甚是受用。

        旃州狼兵勇猛善战，朝廷从未公布确切的伤亡数字，盖弥彰反而勾勒出战事惨烈的鲜活印象。

登庸，浑邪乞恶遂据险自雄，再不受制。

        没想到评书中的人物，居然就这么出现在眼前，与自己仅有一门之隔，仿佛能嗅到她上淡淡的脂粉香。

        应风色腹中暗笑，故作讶然：“你……没打算和我抛下一切，逃到天涯海角，再不理这些烦心事么？”

        应风色和声续：“袁夫人若担心你毫无责任心，会因为一时糊涂，令众人蒙受诛夷九族的大不韪之罪，岂敢放你在外胡乱游玩？早把你锁起来啦。”

        知她是“泼天风”虞龙雪的外甥女后，瞧她总觉分外明媚，阿妍的容貌段本就无可挑剔，又是未来的太子妃，再加个“评书角色现化”的属，馋人何止攀升数倍？暴增十倍都有余。

        阿妍一怔，诧异地抬起眼眸。

        阿妍胆大，嘴里说着“怎好意思”，却无意离开，但心底不无犹豫；毕竟幽暗屋里两摇篮轻晃，虽在光天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