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笑，“皇上意外遇刺，刺客虽然捉拿了，可谁知有没有同党呢！这担惊受怕的节骨眼，婢子不敢放不三不四的人进来，这些端汤送水的事情，还是自己人来更妥帖一些。”

顾湛面无表情地应“是”，出了殿门，脸色骤然一沉，冲后岑庆低声，“立刻飞鸽传书，令西北西南东南三地加紧行军。”

这纸包是三公主命人送来的，让她神不知鬼不觉地加到陆茗庭的饭食里。

思及此，红袖眼眶微红，她颤抖着打开纸包，把里面的白色粉末倒入燕窝中，然后端起朱漆托盘，复往殿中行去。

红袖微不悦，“殿下最不喜欢厨房里的烟火气，你一个小丫鬟，上烟熏火燎的，若进殿伺候，惹了殿下大发雷霆，岂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那小丫鬟闻言，略有惊惶之色，只得把手中托盘交给了红袖，“那便劳烦姐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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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果见她出于一片好心，神色不似有假，讪讪接过她手中的托盘，“理是这个理，可既然殿下下了令，咱们还是遵从的好，以后这些近服侍的事情不用你经手。”

南、东南三地的兵刚好抵达京城，如今巫祝贸贸然打草惊蛇，贪生怕死的昏君想要提前回京，怕会耽误大事。

……

凭心而论，自从拨到茗嘉殿里伺候，陆茗庭待他不薄，但她外的弟弟妹妹都被三公主在手里，两次三番以弟弟妹妹的命要挟她，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三公主吩咐下来，纵使她不忍心，也不得不。

红袖点了点，目送小丫鬟转走远了，见四下无人，才悄悄走到假山里，借着山石的遮挡，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纸包来。

小丫鬟缓行到花丛旁边，自假山中闪出一个人影儿，问，“可是殿下的燕窝炖好了？”

从小厨房到正殿还有一段距离，鹅卵石小径两侧栽满盛开的木芙蓉，花丛中粉蝶连，掩映着嶙峋的假山水。

珍果一见红袖出现在内殿，便变了脸色，“你怎么在这儿？殿下说过不准你入内殿伺候，莫非你忘了么？”

红袖眸色黯了黯，屈膝，“是婢子唐突了。”

来仪馆内，小丫鬟走出厨房，手里的朱漆托盘上端着一盅牛炖燕窝。

红袖笑，“我正要去殿中给殿下请安，不如顺路把燕窝送过去吧。”

元庆帝急促息着，猛地推开她的手，瓷勺在地上碎了个稀巴烂，“等不及了！传朕口谕，明日便启程回京！”

元庆帝意外遇刺，行中立刻加强防卫，人主子们若无要事，一概闭门不出。

自打那日陆茗庭起了疑心，红袖便一直在外殿伺候，不曾近服侍，那小丫鬟知此事，面上有些迟疑。

皇后盛了一勺汤药送到元庆帝边，劝，“皇上，您有伤在，从淮阴到京城旅途颠簸，不如歇息两日再启程？”

小丫鬟看清来人，屈膝行了一礼，“原来是红袖姑娘。小厨房里刚出锅的燕窝，婢子趁热给殿下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