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血
和来时一样,两人在一个炽热漫长的下午离开,梁徽收拾好东西,和梁遇站在门外。雪亮的太阳光落在他们和外婆的shen上,老人迎着阳光的眼睛微微眯着,靠在门框问他们:“东西收拾好了吗?”
“收好了。”
“还有手串、茶叶,都拿好了吧?”
梁徽扬扬手,给她看腕上的橄榄he:“在这呢。”
“好好好。学习要认真,饭要按时吃,记得多打电话回来。”
这样的对话,在这么多年早已被她烂熟于心,梁徽在阳光下点点tou,轻dao:“好,一定。”
同样让她反复重温的是鹭州和鲤港来来回回的路,记得以前还没有高铁,她和弟弟都是坐的火车,空气里浸满各色气味,譬如方便面nong1烈的香气、人shen上热烘烘的ti味,伴随着穿梭在车厢内的各色人等,闷浊地散开。
有时候阿嫲不带着他们,她警惕心重,一定要牢牢牵着梁遇的手。经常迷迷糊糊趴在他肩上睡着了,手还紧拽着他。醒来时火车仍在轰隆作声,shen旁jing1神萎靡的大人打着长长的哈欠,而梁遇的黑眼睛直勾勾望着她,手里卧着包装亮晶晶的糖果: “阿姊,吃不吃薄荷糖?”
后来换了高铁,声音和气味不再成为困扰之物,取而代之的是温度——夏天的高铁冷得像冰窖,凉风自四面八方chui袭而来,一窗之隔外的阳光看似炎热却也没了温度,她经常带件外套上去,用以阻挡无孔不入的冷风。
但今天她把外套落在鲤港,一上车才发觉。工作日车上人影寥落,冷气效果越发足。起初她用shen上的余温抵抗了一阵,后来竟不自觉发颤起来,luolou在外的pi肤上爬满了鸡pi疙瘩。梁遇意识到她的不对劲,翻出干净的短袖衬衫,披在她shen上;又伸手捂热她冰凉的手。
两人姿势如情侣般亲密。
梁徽心里清楚,此刻最正确的zuo法是拒绝他,远离他,干脆利落地斩断两人间越来越显lou的情愫,但shenti排斥她的dao德与理智,陷落在他用柔情密密织就的蛛网中,越挣扎,越在这一网黏稠绵ruan的陷阱里沦没。
她没有说话,jing1神和肉ti都在寒冷和依赖中变得倦怠疲懒,过不多时,就在他nuan热的怀里睡去了。
高铁速度快得多,到站后两人搭乘地铁回家,整个路上都默契地不说话,似乎都隐约察觉到二人间氛围的变异。
梁徽为此忧惧,草草吃完晚饭,便和他疏远地坐在沙发两边摆弄手机。黯淡的暮色中,她的余光忽然瞥见墙角蔫tou蔫尾的茉莉花,想起这一周它都不曾见光,于是起shen蹲在花盆畔,打算端它出去,沐浴一天最末的nuan阳。
“姐。”时刻注意她动向的梁遇也过来,蹙着眉tou在她shen边蹲下,手伸过去yu扶住花盆:“我来搬吧。”
纠结于离开还是让步,梁徽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顿在原地。他垂眸看着她模糊在日暮中柔和的面庞,像淡淡的水墨,只有睫mao的影子是细致分明的,让人想轻轻地,chu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