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她以为我察觉不到她的绝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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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比你小三岁。”

        “你没梦到过他。”

        “所以我要继续调查。”我说：“不把这件事搞清楚，这个破班儿，大不了不上了！”

        “你今年几岁？”她忽然问。

        赵子越笑了一声，轻轻偏过脸去，夕阳在她脸上呈现极柔和的光泽。也是在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她笑起来非常好看，睫柔和耷在眼睑，同嘴角一齐泛出令人怦然心动的弧度。

        “这个故事，你们打算怎么运作？”

        所以这场闹剧就此收尾了吗？

        一个向来严肃的人，忽然变得爱笑，只有两种可能，要么疯了，要么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俗称“想开了”。

        她只是简单带我看了一圈“赵子卓”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就这么结束了吗？

        就当我在心里暗暗给自己颁发奖章时，随手开手机的赵子越僵住动作，脸色变得有些苍白，眼圈也红了。

        良久，她轻轻挣开，从包里摸出一盒烟，问：“来一支么？”

        “二十三了。”

        她之后又想要什么？

        赵子越愣了愣，随即再次笑起来――这很可怕，朋友们。

        “好小。”

        曾经有一位好友就是这样，带着甜蜜的笑容，带着忽然温柔的格从九楼一跃而下，眼睛里同样漾出无所不包的微笑，和赵子越现在的微笑一模一样。因此我清楚地知，这微笑绝不是放下一切的释然，而是无力挣扎的绝望。

        “呃…”坦白说，到此为止我对她已经有了许多同情，至少“我们打算利用你的故事甚至你的神疾病来炒作一波”这种屁话难以当她面说出来。

        “怎么了？”

        新回复IP江苏，连续回复三条：

        “还需要什么？”

        “呃，有没有考虑过……玄学？”

        “我说心理年龄。”

        她没说话，死死盯着手机屏幕，我只好凑过去看，原来是先前那篇的那篇贴子有了新回复。

        “我不抽烟。”

        好吧，好吧，现在确实显得浑冒傻气，但想到我正在阻止一个人的自杀，这点儿程度的牺牲算得了什么呢？

        “他在无是无非之，非生非死之间。”

        我希望这个故事不存在一丝一毫的可能。

讲述里，太阳已经变成和黑暗一样莫测可怖的存在――那将会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赵子越静静地看着我，我攥着她手腕的手出了汗，而且有些发抖。

        我抓住她准备拉开车门的手，她看向我，我知自己逾矩，涨红了脸说：“我，我觉得还不够，这么点儿素材写不成文章的。”

        试图复盘一下赵子越的心路历程吧：没有人承认她前十五年的记忆，她本人甚至因此被关进过神病院，面对现实压力不得不压抑感情，而等到无牵无挂的时候，好不容易有人愿意倾听她的故事，对方居然还是个毫无帮助的蠢货，甚至想要利用这件事情来炒作！

        我有些尴尬，边举起相机装模作样地拍照：“…倒也不是完全……”想起李辉的话，于是现学现卖起来：“我对一切未知保持尊重。”

        直到有群孩子嬉笑着跑过去，她才说：“不出于什么目的，你肯听我说这么多，且亲自跑来看，已是十分难得。这么多年，没人拿我说的话当过回事儿。感谢你，这件事如果对你还有价值，就拿去用吧。”短暂顿了顿，不待我回应，就指了指我后：“地图导航到术城北站，有高铁直达北京。我就不送了。”说完她再次笑笑，说：“再见了。”

        就在鸡疙瘩在我上炸开时，赵子越轻轻说：“其实你也不信，是吧？”

        她不再推让，靠着车门吞云吐雾起来。

        可惜只有这一瞬。大分时间，她仍是那个面容严肃、眉紧锁、神经兮兮的女人。

        “你隐瞒了造成这一切的关键信息。”

        她见我吞吐犹豫，一时没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