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如箭离弦，扑向柜子，但论武功应风色终究高她一筹，何况鹿希色形甫动，突然微一踉跄，几乎失足。应风色及时截住，拦腰抱起往床里一扔，扑上去压制；鹿希色裹的锦被松开来，高耸的傲人雪峰剧烈起伏，两人贴面交卧，声息相闻，男儿下之物隔着棉，抵入一团烘热的至柔，如鱼嘴开歙的两片脂噙住感的尖端，轻舐慢，妙不可言。

        院门外有座木匦，装着一只瓜实大小的铜钟，挂上钟就是闭起院门、谢绝侵扰的意思，须先叩钟请示，应准始入，可免仆役窥探内室。

        “这是坐在地上的人说的话么？”鹿希色冷笑着，变戏法似的从锦被底下摸出一本手抄簿册，正是应风色誊录的那。“光顾着拾衣裳，没见丢了更紧要的物事？啧，这可不行呀。”

        “淡糟香螺片”这南方名菜，在风云峡的厨子老高手里，一贯是与猪肉同炒，过油的笋片、花菇被入甘甜猪脂的红糟酱一煨，起锅前再拌进汆好的鲜螺片，油亮香，能教人扒上几大碗白饭，是应风色最钟爱的菜肴之一。约莫是福伯担心他连吃几日粥汤，食不振，才让老高于午膳炮制。

        “乖乖让我干！”开口才发现嗓音嘶哑干涩，宛若兽咆。

        “行，你老老实实坐着，眼睛别乱瞟，我便留它个全尸。”窸窸窣窣一阵，听得应风色心猿意，女郎忽“啧”的一声，未睡醒似的微哑嗓音透着烦躁：“怎不干净……烦死了，都是你！”窸窣声一路迤逦下床，往后进行去，不忘撂一句：

        余光瞥见女郎内外衣裳，顺手拾起，搁上一旁的圆墩——扣住羽衣，谅是仙女也飞不去！还不乖乖委于人间樵子，养儿育女？

        食盒上层空了老大一，差不多就是瓷盘大小，还留着的红糟、鲜螺与猪肉油脂的香气，敢情她不止裹走薄被，还顺手带了小食。

        “喂，这件漆很贵的，别乱扔行不？”

        真不知该称赞她有眼光还是怎的，应风色有些哭笑不得，总不好赤坐等佳人返屋，但就这么穿上衣服又有些不甘心——

        起床的鹿希色尽秀发蓬乱，睡眼惺忪，那凹凸有致的曲线半遮半掩下，仍扎扎实实勾起了青年的火，不趁她梳洗后就地正法，以振夫纲，委实说不过去。挣扎片刻，只拣散落的中单穿妥，要作案也方便除去，完全就是衣冠禽兽的置。

        应风色骤尔回神，吓得往后一挣，揪着手边的襦裙诃子跌下圆墩，屁狼狈着地。鹿希色看看他，又看看他手里自己的衣裳，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扬起的嘴角和微眯的杏眼儿如利箭般穿他的心。

        此地毕竟是风云峡的正主所居，后院不但有甘洌的水井，也有能烧水的浴房、贮存炭薪的柴房，连灶房家生也都一应俱全，应风色不知她找不找得到，扬声：“知上哪儿洗么？”哐啷一声的碎瓷脆响，权作应答，这意思他就懂了。

样子，从容点：“搁着罢，送晚膳时一并收拾便了。记得悬起典客钟，我子已复，须尽快将功修补回来，这几日谁也不许打扰。晚饭记得多准备些，以补练功耗损。”福伯唱喏而去。

        “乖……乖听话，便把衣裳还给你。”眼见事迹败，顾不了还坐在地上，应风色赶紧发难，以免气势一溃千里，再起不能。“上床去！不许裹被子。要不，我一把撕成碎花，你啥都别想穿上！”

        “敢来偷看你就死定了。”赤的裹胁也还罢了，这五大三的豪迈语气，足以粉碎诸脉弟子对于无垢天女的美好幻想。应风色着鼻子忍笑，不知为何，只觉她这样可爱得要命，越想越不对：“该不会被绵羊迷昏太多次，伤了脑子？”

        异样的冷锐抵住脖颈，微微一痛，他感觉利刃划破肌肤，只能随着锋

        他不想对她用强。他要她婉转承欢，和他一样需索渴求，尽情取乐，他要她欢喜地迎入他、榨取他……就像昨晚一样。后的话语不知为何霸气尽失，便是自己听来，也似求肯一般。“让……让我干，干完……便还你衣裳。我绝不食言……好不好？”

        应风色面上一臊，切齿狠笑：“爱撕玩儿便送你呗。就不知你的衣裳——”话没说说，鹿希色目光飘开，轻：“你确定正本还在么？”应风色闻言本能瞟了橱柜一眼，忽叫不妙：“……中计！”

        “你这脸怎能笑得这般淫贱？”不知何时鹿希色已坐在对桌，上仍围着薄薄的锦被，漉漉的发在前握成一束，兀自滴着水珠，单手撑着下巴好奇地打量他。

        应风色一直等到福伯走远，才披上外袍，将木盆食盒等一一搬入，上了门栓，回见鹿希色坐起，正拧着棉巾轻拭心，嘴里叼了块彤艳艳的红麴酱肉片，与男儿四目一对，柳眉倒竖：“转过去！”又骂又嚼混不清，但飞过来的漆盒盖子半点也不糊，应风色听风辨位反手抄住，搁在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