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慢慢昂起，以免入肉更深。“你捡拾衣裳时，有瞧见我的蹀躞带么？”女郎慵的音透出惊喜，就差没鼓掌欢叫起来。“啊，找到啦，原来在我自己手里，还好没弄丢。外边太危险了，人面兽心的畜生满街都是，没点防的械可不行。”

        应风色垂落双肩，忽有天旋地转之感，扶着拨步床的镂花槅扇缓缓倚坐，心下有些茫然。确实是他色熏心，一时大意，以致步步失着，但应风色在意的并不是这个。我们……怎么就走成了这样？他无限眷恋着昨晚那个既热情奔放、又温柔可人的女子，他本不想面对她的讥诮鄙夷，遑论以兵相向的提防与敌意。

        （为什么……我为什么不先同她好好歉，好好说话呢？为什么要对她以力相胁，讲出那样不堪入耳的话语？）

        “我让你干，但咱们得先吃饭。”鹿希色定定望着他，虽仍是一派似笑非笑的老样子，但应风色能清楚分辨她不是在开玩笑。“今日得多几回，确保无虞。我今晚是无论如何得回去，真要不行，明儿再想法子来，让你干个够。”

        从她小嘴里吐出“干”这个鄙不堪的淫秽字眼，感觉同“吃饭”也没什么两样，远不如应风色想像中香艳刺激，情助兴，也可能跟她就事论事的平实口吻有关。应风色的脑很快便恢复运转。

        “……与我练功走火入魔有关？”

        “我怕你死了，同盟一拍两散，那可是血本无归。”女郎似笑非笑。“毕竟初次降界便能赢取四千两百点的奖励、直接晋升万劫级的九渊使者不多见，失之交臂未免可惜。自有‘幽穷降界’以来，你知你这个成绩在历代使者之中，能排到第五么？五千年来，也就四个人在这事上强过了你。”

        应风色一听便来了神，哼笑：“就怕他们积攒的点数未必能强过我，鹿死谁手，犹未可知也。”见鹿希色“嗤”的一声笑了出来，讷讷：“有什么好笑的？本就是如此。小时候胖不是胖，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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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笑话你。”不知是错觉否，鹿希色的小脸儿红扑扑的，比搽胭脂还要艳，眼波盈盈，估计是担心男儿会错意，敛起笑容加重口气，点附和：“是这个理。总之摆桌子去，咱们先用饭，我还没原谅你。”

        应风色诈作失神强占了她的子，也没敢想她轻易作罢，老实将食盒里的菜肴摆满桌，所幸俩漆盒中各有一副餐，得免同筷而食的尴尬。

        鹿希色从衣柜里翻出一件黑缎底缀红襟、肩袖绣满螭纹的交领大袖衫披上，似还嗤笑着咕哝“你居然有龙袍”，腰间系了自己的湖蓝丝绦，色形制已够不不类，敞开的襟里依稀见得浑圆，雪白眩目，两人对桌而食，应风色须得极力抑制，不致令一双贼眼转出眼眶；至于全程佝着子吃饭，以免裆超桌面，那也不必多说。